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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軍自從駐營之後就在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似乎短時間裏沒有再出兵的打算。
「嘩。」木漿沒入水中劃開水面推着一艘小舟緩緩地從江邊划過,小舟上坐着一個身披蓑衣的人,身旁還擺着一些漁具,看起來是一個路過的漁人。
只是不知道有什麼漁人會這麼大膽,在兩軍交戰之時還敢來附近捕魚。遠處就是曹營,小舟沒有劃得太近,舟上的漁夫遠遠地在江邊望着曹營的營頭。
曹營上甚至沒有幾個守營的士卒,而且都是一副無心把守的模樣,士氣低迷。
一個曹軍的士兵他的這邊,似乎看到了他。
漁人收了自己的視線,拿起身邊的一張漁網假裝是要下網。
士兵像沒有準備要管他的意思,向着營牆下走開。
鬆了一口氣,漁人的視線繼續打量着曹營的四周。
過了一段時間,他看到一隊士卒從營地的側邊走了出來,口鼻上都捂着布,身後拉着一架車,車上蓋着麻布看不出裏面是什麼東西。
直到那些士卒走到一處圍起來的空地,才停了下來將車上的麻布掀開,露出車上的東西。漁人的手中一抖,他看到車上是一堆屍體和士卒的衣甲。
士卒把屍體和衣甲放到空地上,然後一把火將他們燒去。
焚燒的黑煙在江邊升起,漁人低了低頭,把剛撒下的漁網又收了來,離開了江上向着遠處划去。
「你看到的便是這些?」
坐在桌邊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人,生得樣貌俊美,卻沒有一點陰柔之氣,利落的橫眉下目光凌厲。身披一套鐵甲,一隻手支着下巴,饒有興趣地聽着探人的來報。
如果顧楠在這一定能認得出他來,雖然兩人已經多年未見,但是這周瑜確實沒有變過多少。
周瑜身前稟報的探人正是那個在江中打魚的漁夫。
「是,屬下親眼所見。」
「嗯。」周瑜放開了下巴,揮了一下手掌:「你下去吧。」
「是!」
探人退下,周瑜無聲地坐着,低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筆,該是在想着方才探人所報來的事情。
軍中士氣低迷,無心作戰,又有隊伍在空地中焚燒屍體和衣甲,近幾日也確實時常能夠看到江對岸的曹營中升起火煙(其實那是在煮藥)。
看來這曹軍的瘟疫還在,而且是越來越重了。
曹操所部大多本就不擅長水路作戰,手下的荊州水軍又磨合不足,難以調遣,現在還要再加上這場瘟疫。
「啪。」周瑜將手中的筆按在了桌案上,嘴角抬起。
「此戰已有勝算。」
但是接着他的眼下又帶上了幾分疑慮,他是還有一個處地方沒有把握。
「都督。」周瑜的思緒被打斷,一個士兵先走了進來。
「劉備軍師諸葛亮求見。」
「哦?」聽到士兵的話,周瑜的神色一動,劉備的這軍師他倒是也很有興趣。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子敬說了不止一遍其舌戰群儒之事。
只是他當時不在場,不然還能看上一場好戲。
而且這諸葛孔明在沒有出山時在名士之間就有了不小的名聲。
臥龍先生
周瑜若有所思地對着士兵說道:「請他進來吧。」
諸葛亮走進營帳之中的時候正好迎上了周瑜的目光,兩人相互打量了幾眼。
「諸葛亮見過都督。」諸葛亮先出聲說道,笑着握着自己的羽扇行禮一拜。
「孔明先生多禮了。」周瑜笑着抬手,對着一張備好的桌案說道:「請坐。」
「謝都督。」
等到諸葛亮入座,周瑜才繼續說道:「日前就曾耳聞諸葛臥龍之名,有幸今日終是得見了。」
「都督說笑了,一介布衣,不值都督掛心。」
諸葛亮推脫了周瑜投來的重名,不再說這些客套話,轉而提起了正事。
「亮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要請教都督。」
不以盛名倨傲,這份氣度就遠勝於那些盛名之下碌碌無為的名士了。
周瑜暗自點了點頭,對於諸葛亮的態度也好上了不少。
「先生請說就是,請教不敢說,不過與先生共議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