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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劍又問:「那縹緲九天的姐妹們呢?她們都在哪裏?就任由卓不凡上峰而不阻擋麼?」
「縹緲九天也沒有幾個人啦,那些未到中年的都被宮主夫婦遣散了,只剩下一些曾經追隨童姥的中老年女子,這些年來又老死了一些。」烏老大嘆息道。
梅蘭竹菊四婦彼此看了看,均知道烏老大所說不虛,李清露當年既然能把她們四個送給段正嚴,又怎會留着那些小寡婦們伴在身邊?
事實是靈鷲宮無田無地,要想維持偌大的縹緲九天,就需要做一些沒本錢的買賣,以虛竹子的性格怎會去做這樣的事情?非但本人不會去做,就是手下人這樣做了他也要大搖其頭。
如此一來,這伙雄霸天山數十年的勢力就只能趨於瓦解,剩下的那些老人都是依靠從前積攢下來的財富以及銀川公主的嫁妝維持生活,靈鷲宮十幾年來再無任何收益進項。
段正嚴兩上靈鷲宮均在他二哥娶妻之前,而梅蘭竹菊四姝和曉蕾被送出則是在靈鷲宮新主新婚之後不久,此後這六人再未來過天山,直至今日方知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六人唏噓嘆惋了片刻,段正嚴說道:「聽你的意思,這十八道天險如今已經無人防禦了?」
烏老大道:「正是如此,縹緲九天剩下的老人都住在靈鷲宮裏,平時只做些仆傭雜役,再也不參與武林爭鬥了,好在宮主武功絕頂,當世無二,這些年來除了卓不凡之外倒也沒有他人前來冒犯。」
段正嚴看了看鐵索對面的仙愁門,「卓不凡已經過去了?」
烏老大道:「應該是吧,我一路追到這裏也沒看見他們的影蹤,想來是進入靈鷲宮了,只不知宮主肯不肯見他。」
段正嚴環顧左右道:「咱們還是過去吧。」
接天橋這道鐵索較之西夏皇宮裏幽蘭澗的那道鋼絲又有幾處不同。
首先這道鐵索橫跨的峽谷要比幽蘭澗深的多,其深不見底直追白勝跌落的那方金蛇盤踞的絕谷;
其次這道鐵索是固定的,並不是由機括裝置彈出收回的;
第三是這邊百丈澗與那邊仙愁門之間的距離雖然只有五丈,但此處既在雪線以上,高度就比彼處高了太多,山高則風勁,要踏索渡過,則須防備強大的風力將其吹落索下深淵。
但是這點危險當然難不倒段正嚴一行人,段正嚴十幾年前就曾施展凌波微步走過這兩處鋼絲鋼索,而四劍和木鐘二女以及傅朱二衛的輕功都不差,剩下的一個方金芝當然也不差。
當下梅劍背起了白勝,蘭劍背起了李若蘭,方金芝想要去背曉蕾,卻被竹劍搶着把曉蕾背了,因為竹劍看見方金芝背着一根銅棍已經極重,生怕她再背一人出現差池。
別看她在平地上以銅棍為扁擔肩挑白李二人不成問題,這裏可不是平地。
當下三男六女背着一男二女總計十二人陸續踏索而過,只留下那六個普通侍衛用滑竿抬了烏老大返回山腰他的住所休養。
十二人到達對岸之後,從一條弄堂也似的狹長小徑繞至後山,順着小徑越走越高,身周白霧越濃,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到了縹緲峰絕頂。
雲霧之中,放眼都是松樹,松樹掩映之間,小徑已經變為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大道,每塊青石長約八尺,寬約三尺,整整齊齊,工程如此浩大,卻不知當初逍遙子如何興建。
這青石大道約有二里來長,石道盡處,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聳立,堡門左右各有一頭猛鷲雕像,像高三丈,尖喙巨爪,神駿非凡。
堡門開着,四下里仍是無人,眾人進門,穿過兩道庭院,前方出現一座大殿,全然巨石砌築而成,竟無一扇窗戶,也不知廳內如何採光。
至此才聽見殿中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都說了宮主不在山上,你這老者未免太過執着,既然不肯與我比試,還留在這裏作甚?靈鷲宮不喜男客,請你下山去罷。」
「這是銀川公主。」竹劍身後的曉蕾驚喜道。
只聽一個聲音蒼老的男人說道:「人人均知靈鷲宮主十幾年來從未離開此地一步,為何偏偏我卓不凡來訪時他卻離開,問你他卻往何處,你卻又不肯相告,這讓人如何相信?」
又聽那銀川公主道:「我家夫君去了哪裏為何一定要告訴你?你有那麼大面子麼?說他不在就是不在,符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