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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阿史那思摩面色陰沉的說道。
「雖然可惡,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衝擊眼前的河東城,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得到糧草,獲得一線生機。」契苾何力說道:「蘇定方不會主動進攻的,你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搜索更多的漢人,讓他們去進攻河東城,眼下蘇定方雖然殺了千人,但是若是殺到萬人的時候,他就會面臨巨大的壓力,他的士兵就不會聽從他的命令,繼續射殺自己的同胞。」
「也只能是如此了。」阿史那思摩狠狠的抽了一下自己的戰馬,朝大營飛奔而去,在他的身後,突厥大軍正在緩緩後撤,原地也只有一些傷殘的士兵,正在那裏發出痛苦的哀嚎。
城牆之上,關中士兵面無表情,冷漠的看着下面,這裏面雖然有漢人,但是蘇定方有句話說的很明白,可憐人必定有可恨之處,這些人沒有聽從蘇定方的命令,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下場。相比較河東城內的幾十萬百姓來說,眼前的老百姓也只能是被自己人射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很快蘇定方還是讓人下去查探一下,裏面可有受傷的老百姓,為了河東城,可以將這些人當做敵人,想來李信也不會怪罪自己了,但是受傷之後,若是不援救,朝中恐怕有些大人想為自己說話都很難。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你們這是在謀殺。我會上書天子,我要狠狠的教訓你們的。」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被幾個士兵抬着,肩膀上鮮血橫流,面色蒼白,卻是口中發出一聲聲怒吼來,
「這個傢伙怎麼不該死?」守城門的一個士兵不善的望着那個胖子,冷哼了一聲。
「哼,自己不聽從將軍的命令,現在卻在這裏囂張。活該如此。」旁邊的一個士兵不屑的說道:「皇上?皇上能做主嗎?我們是丞相麾下的士兵,豈會在乎你們這些豪強?只要守住了河東城,那就是功勞,想這樣的人。死多少都沒有任何關係。」
「等着,你們等着,我一定會上奏天子告發你們的。」胖子雙目中閃爍着陰毒之色,大聲的怒吼道,這些人可不管什麼命令。只是以自己的性命為主。
「這些人就應該死在戰場上,真是不該救他們。」段德操深深的吸了口氣,望着蘇定方一眼,這個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按照段德操的意思,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救他們,也不知道蘇定方心裏是怎麼想的。
「若是我們不救,丞相就會找我們算賬的。」蘇定方搖搖頭說道:「而且,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更多,突厥人不拿下河東城。是不會放棄的,我們以後將會射殺更多的同胞。世人就是如此,你等着吧!過不了多久,丞相那裏就會接到彈劾我的奏章了。」
「哼,若是如此,這樣的罪名我們倆一起承擔。」段德操大聲的說道。他心中十分的惱怒,也只有他才知道,守住河東是何等的困難。
「朝中的那些文官們恐怕會等不住了。」蘇定方不屑的望着長安方向,他對那些文官們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對今日之事。也不會放在心上,他相信李信作為一個軍事統帥,肯定知道這裏面的情況。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又見不少的漢人被突厥士兵驅趕着。進攻河東城。畢竟河東這麼大,還有不少人沒有離開自己的故土,紛紛被阿史那思摩找到,驅趕着用來進攻河東城。可惜的是,都被蘇定方命人射殺。河東城下瞬間血流成河,無論是突厥人也好。或者是蘇定方麾下的士兵也好,都死傷甚多。
滎陽南門五十里處,李信的六萬大軍駐紮在這裏,黑色的大營綿延數十里,唯獨中間的金色大帳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那是李信的中軍大帳。
此刻大營之中,喊殺聲震天,士兵們隨時隨地都在辛苦訓練,大帳之中,沈千秋站在大帳之中,李信坐在帥座之上,面色陰沉,大帳內的氣氛極為凝重,就是沈千秋自己也是額頭上露出冷汗,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唯獨只能看見李信在不斷的翻着紙張的聲音。
「朝中一百二十位官員都參奏蘇定方有大罪?真是去來勢洶洶,恨不得將蘇定方拉出斬了啊!」李信將手中的奏章丟在一邊,望着沈千秋說道:「皇上那裏有消息嗎?」
「皇上雖然沒有明確的消息,但是聽內侍說,皇上也認為蘇將軍手段太狠了一點,畢竟是皇上的子民,如此殺戮,有違天和。」沈千秋低聲說道,眉宇之間卻是隱隱有一絲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