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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水南岸,剛剛將北岸營寨拆除的清軍輔兵們在將那些建築材料運到南岸後就再度進入到了營造的狀態,仿佛就是要將原本的營寨平移過河罷了。
清軍退避過河,歸根到底還是在於明軍成功的突破了清軍的阻截,並且對阻攔者造成了實質上的殺傷。這使得清軍的兵力出現了縮水,同時士氣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跌,此消彼長之下,一旦來援明軍匯合了城內的守軍對湟水北岸的清軍連營展開進攻的,就當下的狀態,清軍的結果將會是非常不妙的。
正常情況下,已然兵敗,自當灰溜溜的撤回己方控制區。這不僅僅是為了得到更快的恢復,更重要的是統兵征戰者大多不會有所謂的婦人之仁,一戰得勝,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大好良機,焉能錯過?
本來,清軍這時候正應該是或乘船、或步行,回返連山三縣,進而撤回到湖廣南部地區,先把廣東明軍的威脅甩掉了,再去考慮其他。然而,這一遭清軍雖說是放棄了湟水北岸、皇石山下的北岸大營,但卻在湟水南岸重新安營紮寨,甚至忙得一塌糊塗,比之在北岸時更為忙碌。
南岸大營尚在重新安營紮寨,湞水的江面上,一艘艘清軍從連山三縣帶來的船隻卻是大搖大擺的駛在江面上。他們並非是饒有目的的駛向何處,反倒是行至航道便停了下來。細看去,船吃水極深,仿佛再加上哪怕一片雞毛也會導致江水淌進船艙。
江上雖不似海上那般波濤洶湧,但是如此之大的負載,哪怕是稍有個風吹草動也很可能會釀成船覆人亡。可是,清軍對此似乎並不在意,緩緩的將那一艘艘的船行至航道,隨後搖櫓的清軍將櫓拋在一旁,撿起了腳邊兒上的利斧,對着船幫子就是一頓猛劈。
船幫終究是木製的,在利斧之下,很快就開始斷裂開來,連帶着那一側的船板也在也無法豁免。很快的,江水開始汩汩的自缺口湧入船隻。見得此狀,那清軍便直接跳入了江水,轉而游向不遠處的一艘稍大些的船隻,那艘船與他剛剛破壞的船隻最大的不同就是並沒有那麼深的吃水,上面反倒是還生了火盆,顯然是專供他們撤離之用的。
江水湧入船隻,沖刷着船上充當負重的磚石,如內河流入沙漠般消失在了磚塊、石頭的縫隙之中。然而,江水滾滾,越來越多的江水湧入,船的負重也越來越大,很快的就連江面也高過了船幫。接下來,沙漠浩瀚,可面對不周山倒,天河傾瀉,亦不過是頃刻間就消失於汪洋之中。
清軍在北江的主河道反反覆覆的做着這樣的事情,一如他們在湟水南岸興建大營一般重要。他們的船基本上都是從連山三縣搜刮來的,船體不大,但是數量多了,卻依舊對航道的安全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威脅。
英德縣城,昨日的時候得勝的明軍就已然進入了城池休整。對於三將能夠默契的守衛縣城,陳凱是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至於為何沒有自城內出擊,攻張勇之側後,這一點上陳凱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給予三將的命令就是守衛城池,在城池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沒有貿貿然的分散兵力,參與城北的戰事,這才是正理。
守住了城池,這是至關重要的,但卻也只是第一步,陳凱率軍回返的目的歸根到底還是要驅逐洪承疇的西南經標,重新貫通北江航道,以確保明軍的軍需供給安全。
有了這樣的目的,陳凱就不得不再度興師,可是沒等大軍休整完畢,南下的探馬就傳來了清軍退過湟水的消息。這,無疑是讓明軍頗為振奮,因為清軍確實是退卻了,這是一個好的徵兆。可是很快的,新的消息送抵,卻是清軍在湟水南岸修建營寨,同時沉船以阻遏航道,這卻着實讓陳凱不由得勃然大怒。
「洪承疇這老狗,看來是沒打算善罷甘休了。」
以着當前的技術水平和北江的流量,洪承疇破壞航道的舉措會存在效果,但卻也並不能完全阻遏住水道交通。旁的不說,只說是一個磚石和船隻,他需要多少才能徹底把糧船吃水級別的航道斷絕了,這無疑是一項巨大到了需要動用大量人力、畜力才能實現的工程。而明軍早前的堅壁清野,使得清軍更是無法在英德縣附近補充到足夠的人力資源。
然而,洪承疇的行為卻無疑是表露了一個態度,那就是他並沒有因為一次阻擊戰的失敗就輕言放棄了。相反的,為了繼續實現阻斷明軍糧道的目的,洪承疇不惜犯險也要把事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