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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蕭宗翰果然在府內搭了台子,請楚姑娘進門聽戲。
男人摟着美人坐在主位,底下伺候的人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口。
「清婉,這個提子甚甜,你也嘗一顆。」眼角瞥到門外的一片衣角,蕭宗翰嘴角勾得邪氣,說出的話卻無比溫柔。
沈思茵的腳步微頓,眸子落到男人俊美的臉上,心底,忽地升起一股酸澀。
成親七年,他也從未曾這樣溫柔待過她……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男人抬眸,已沒了方才的半點溫柔:「本帥和清婉已經等了半晌,你怎麼才出來?磨磨唧唧,是覺得給本帥唱戲委屈了?」
他眼中儘是譏諷。
沈思茵的臉色蒼白,「不是,」強壓住心底的苦澀,她一甩長袖戲聲裊裊……
隨着她的聲音,蕭宗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摟着楚清婉腰的手也越來越緊。
「少帥?」楚清婉抬眸看着他。
他卻似乎聞若未聞,眼眸一眯,冷冷盯着下方瘦削的身影:「沒想到沈大都督的女兒,唱起戲來也真是像模像樣。」
沈思茵眼睫微顫,無論什麼,只要他說,她就去做。
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順從、這樣的逆來順受,卻讓蕭宗翰心中霍然升起滔天怒氣!
「來人!」
「少帥。」
「去,拿一千個鋼鏰來!」
「是。」
下人匆忙領命而去,剩下伺候的人們更加惶恐,唯有楚清婉,看着蕭宗翰的眼中卻有了一抹深思。
很快,那人捧着一個大托盤上來,托盤上,滿是鋼鏰。蕭宗翰看着那些鋼鏰,突然一把鬆開攬着楚清婉的胳膊,伸手接過那托盤……
「少帥!」一道聲音響起,蕭宗翰的目光看過來,楚清婉聲音帶着探尋:「您真的很討厭她?」
蕭宗翰冷眸一眯:「自然。」
「那如果她死了,少帥會如何?」幾乎是下意識的,楚清婉問出這句話。
蕭宗翰眸光一閃,眼睛瞥了一眼仍在唱着的女人,聲音陡然冰寒:「她若死了,本帥便披紅掛彩,開宴慶賀!」
話落,他手下一動,叮叮噹噹滿屋子鋼鏰亂蹦的聲音。
「沈思茵,你今日唱的甚好,這一千大洋,便是本帥賞你的!」說完,轉身離去。
身後,沈思茵腳步被亂滾的鋼鏰擾亂,重重跌倒在地,卻連痛也不喊出來。
她只是死死低着頭,眼底的淚和絕望再也無法掩藏。
良久。
「夫人,少帥已經走了。」楚清婉的聲音傳來。
沈思茵沒有抬頭,只胡亂地點點頭,便撐着身子站起來。她轉身,撐着所剩無幾的自尊步伐筆直。
只是,她的步子才剛邁出兩步,身後,一道帶着惋惜與悲憫的聲音便叫住了她:「夫人。」
她頓住。
「善惡終有報,其實夫人不必自艾自憐,您往日算計少帥、算計自己親妹妹的時候,也早該想到今日的情形才對。」
唰!
血色剎那從沈思茵臉上褪去。
她忽地回過身:「我沒有!」一雙眼睛明明通紅,卻冷然地和楚清婉對視,看着她,她一字一句的開口:「我沒有!我沒有做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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