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許容容仍是擰着眉,頭偏向一邊,眼角淚珠還在滑落。
她好像總是這樣,平時看起來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可一旦哭起來,總是這般無聲無息,若不是感覺到了濕意,他根本就察覺不到她在哭。
可是,她為什麼要哭?
用指尖揩去許容容臉頰上的淚珠,裴墨衍輕嘆一聲:「容容……」
「啪」的一聲,許容容想也沒想,直接用力拍開了裴墨衍的手,然後猛地睜眼,將他往後一推:「你離我遠點!」語氣中的嫌惡毫不遮掩。
裴墨衍怔了怔,眸色一沉,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心裏揚起一絲薄怒,卻又壓了下去。
許容容解開安全帶,又去開車門。
裴墨衍眼疾手快的將車門鎖住了。
許容容不得不轉頭,憤然的看着裴墨衍,一臉的淚痕還來不及擦去,怒聲道「裴墨衍,你讓我下車!」
「你在這裏下車,要去哪裏?」裴墨衍皺着眉反問。
「不用你管,我不想跟禽獸待在一起!」一想到裴墨衍之前還吻過唐宛清,許容容就覺得方才裴墨衍的那個吻噁心的很,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既然他心裏已經有人了,那就不該來惹她!
「禽獸?」眼眸危險的眯了一眯,裴墨衍盯着許容容看,「你指的是誰?」
因為憤怒,許容容口不擇言:「在這個車裏,除了我這個人,你覺得還有誰是禽獸?」
「許容容,我是不是太驕縱你了,你竟然敢說我是禽獸?」裴墨衍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再次壓在了座椅上。
因為哭過,許容容那雙猶帶着水光的杏眸又紅又腫,卻極為憤然的盯着他,道:「裴墨衍,我原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卻沒想到,你這麼無恥,你就是禽獸,說你是禽獸還便宜你了,你根本連禽獸都不如。」
額角青筋跳了跳,裴墨衍的眼眸沉了下來,旋即掠過一層寒意,他不怒反笑:「看來,我今天如果不做出一點禽獸的行為,還真對不起你這番誇獎了。」
說完,他又一次低頭朝許容容吻了過去。
許容容這次做了準備,張口便咬上了裴墨衍的唇角,微一用力,便覺得嘴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
裴墨衍唇角吃痛,卻絲毫沒退開,僅用一隻手強行的固定住了許容容的下巴,讓她紅唇微張,然後又一次親了上去。
仿佛為了懲罰許容容剛剛的行為一般,裴墨衍也用力咬上了許容容的唇角,直至許容容痛哼了一聲,他才又用舌舔了舔,然後退了些許,眸色沉冽的可怕:「容容,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縱然下巴被他強行固定着,許容容仍是憤怒的冷哼道:「裴墨衍,你現在這種行為,和禽獸有什麼區別?反正左右不過一具皮囊而已,你想拿就拿去。」
她雖說的輕巧,然而一顆心卻如同被無數根針扎過一般,千瘡百孔的流着血。
裴墨衍,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不要碰我!
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又或者,正因為不喜歡,所以你才會這麼隨便的對我?
望着身下的那張淚痕滿布的小臉,裴墨衍忽而煩躁了起來。
本來因為許容容今晚在唐宛清面前的表現而產生的愉悅,此時驟然湮滅無蹤。
「裴墨衍,我討厭你!」許容容又道,十分的委屈。
裴墨衍的心臟緊緊的收縮了一下,因為這句話,他忽的有些不確定了,許容容到底是否真的對他動了心……
趁着裴墨衍愣神的時候,許容容猛地用力抽回了手,而後用力的將他往外推,一面道:「你離我遠點!」
又是這句話……裴墨衍眉頭一皺,深沉的目光鎖住她:「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
「是,我很討厭你!」許容容怒視着他。
裴墨衍眯了眯眼眸,與她靜靜的對望了一會,終究完全退開了去,重新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一手握着方向盤,眼眸望着車窗外的夜景,靜默了好一陣子,才突的解開了車門的鎖。
「你下車。」他冷着聲音道。
許容容愣了下。
裴墨衍轉眸睨了她一眼,目光冷然:「你不是要下車?如你所願。」
下車就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