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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晚上,兩匹快馬踏着春泥進入了巴黎。這兩個人一個高大威猛就像從油畫中走出的希臘巨人,另一個瘦精幹,黑色的眼睛裏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一個是杜瓦隆,另一個自然是約書亞了。經過十幾個時的緊趕慢追,他們終於抵達了巴黎。顧不上風塵僕僕和滿身泥點,直接前往路易大帝學校。在那裏卡斯德爾莫等人已經是焦躁萬分。
毆仁的被捕讓卡斯德爾莫和德埃布萊爾慌了神,畢竟他們只是孩子,不可能像成年人那麼保持鎮定,實際上遇到了這種事兒,成年人也不一定能保持鎮定。比他們不如的大有人在,而約書亞的及時回歸,就好似一場及時雨,讓他們吃了定心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包括德埃布萊爾在內的朋友們下意識的覺得約書亞是最有辦法的那個人,似乎不管是什麼樣惡劣的情況,他都能找出正確的應對辦法,任何困難到了他手中都能夠圓滿解決。
「怎麼樣?有辦法了嗎?」德埃布萊爾焦躁地問道。
約書亞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細心的咀嚼着牛排,吃得那麼的仔細,仿佛現在就是天塌下了也沒有他吃肉重要。
半晌,約書亞放下了刀叉,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愜意地打了一個嗝:「舒服!路上可是餓我了!」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是德埃布萊爾而想要的,他翻了一個白眼,再次追問道:「我的好朋友,你還是趕緊想辦法吧!毆仁已經被逮捕了,布律納更是生死不明,您怎麼還有吃飯的心思啊!」
約書亞剛要什麼,德埃布萊爾又道:「只要您能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我請您一個月的牛排,現在,拜託您專心一點,怎麼樣?」
約書亞倒也不生氣,畢竟這種情況下不着急,那才不是真正的朋友。德埃布萊爾表現得越迫切反而明他是真的關心毆仁。
「呃」約書亞美美的打了一個飽嗝,「辦法嘛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不過現在情況又稍微有了點變化,必須稍稍的修正。此外,你們最好將巴黎的形勢告訴我,最好是將最近幾天的報紙和傳單統統給我招來!」
這個要求實在是離譜,不忙着救人卻先要看報,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不過約書亞卻有他的一番道理:「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徹頭徹尾的政治問題,想要救人就得從這方面下功夫。像你們那樣所求非人只能是白搭功夫白送錢!」
卡斯德爾莫和德埃布萊爾為止默然,他們可不是百大功夫白送錢麼,甚至還受了一肚子氣。但是他們也不完全相信約書亞所的,看看報紙和傳單就能解決問題。
那麼這一段的報紙和傳單上都了些什麼呢?其實還是召開三級會議的那點破事。第一個就是代表資格審查的問題,第二個就是三級會議投票的問題。第三個就是法國國王權力的問題。
這些可都不是問題。所謂的代表資格審查就是查查三級會議各等級選出的代表是不是合理合法的。聽上去就跟政審差不多,但實際上大大不同。因為按照法國以前召開三級會議的傳統,第一和第二等級都是自查,而第三等級要接受第一和第二等級的審查。從權力從尊嚴上對第三等級都是很不公平的。
所以這一次第三等級堅決要求,要麼三個等級獨立自查,要麼三個等級互相審查。這樣一來自然貴族和高級神職人員就不幹了,認為這是不合法也是不符合慣例的。自然兩派人馬是大打出手吵了一個天翻地覆。
至於第二個問題,投票問題。這個問題更是重中之重,對第三等級來,這個問題比前一個還要致命。因為之前法國的三級會議並不是按人數投票的,而是按等級投票的。所以第一等級和第二等級能夠輕而易舉的否定第三等級提出來的一切要求。如果不改變這一點,第三等級永無出頭之日!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法國國王的權力問題。實話實相對而言還不是那麼有爭議。此時哪怕是最激進的未來的那批雅各賓黨徒都還沒有廢黜國王的想法,頂多也就是要求國王尊重三級會議,儘快立憲。
第三等級最大的不滿就是內克爾提出給予法國國王未來兩屆三級會議的最終決定權。也就是,在未來近十年內,路易十六依然大權在握,可以否決他不喜歡的由三級會議通過的法案。
這等於是將國王的權威置於三級會議之上,對於第三等級中的激進派來,這是不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