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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忠帶着張立位回到後院附近安排給張立位的住所,讓人給張立位找來替換的衣服,然後洗刷收拾完畢,對他說道:「王二疑心已起,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兄弟你今日雖然逃過了這一劫,但是你今日言辭之中也頗多漏洞。
「大王這些日子在病中,還算顧念幾分舊情,一旦大王往深處想,恐怕就再也糊弄不過去。到了那時,恐怕就是你的死期了!」
張立位也明白這個道理,王嘉胤可不好糊弄,而且還有一個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的王二在,不管是王嘉胤想明白了,還是王二身體好一點了,這個事情肯定還是會被翻出來算舊賬的。
寧殺錯,不放過,可是王嘉胤在做大之前的一貫做法啊!
想來想去,張立位說道:「哥哥說的沒錯!王二疑心向來就重,而且大王對他也是言聽計從。今日若不是我們吞掉了證據,而王二當着大王的面前幹得過分,兄弟可就麻煩大了!」
說到了這裏,張立位接着咬牙說道:「自古富貴險中求!他們對老子不仁,休怪老子對他們不義!夜長夢多,事不宜遲,不行咱們今天夜裏就動手!」
「動手不難!但難的是動手之後啊!一旦動了手,如何保全我們自己?若是事後我們被王二所殺,那麼這一切豈不是都便宜給了王二了嗎?」
就在不知不覺之中,王國忠已經開始在為整個行動的可行性在思考着了,今日的情景讓他在心驚膽戰的同時,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勢,若是留在這些人中間,自己早晚是個死,不是被官軍當成賊頭殺了,就是被這幫「義軍」首領認為有二心而當成叛徒給殺了。
但是要害了王嘉胤的性命,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嘗試的,一旦借着與王嘉胤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弄死了王嘉胤,而自己卻被駐守神南峪的其他人馬給殺了,那自己這麼一番所作所為豈不是白費了力氣?
王國忠說完心中的疑慮,就聽張立位狠狠說道:「那就將王二一併殺了!」
聽了這話,王國忠看着張立位,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朝廷大軍什麼時候進攻神南峪。什麼時候官軍進攻神南峪,什麼時候就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張立位也不知道官軍到底什麼時候會發起進攻,他只是與李邦華等人約定三日之內必有消息,而傳遞消息的辦法就是點火,已經進軍石口的盧象升、李卑所部人馬,一旦發現神南峪方向燃起大火,就會立刻開始發動進攻。
不過此時,老天爺剛剛下過大雨,山上的森林灌木都活了過來,到處一片翠綠,生機盎然,想要像以前官軍在黃蘆嶺所做的那樣點燃山火,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但是除了這種辦法之後,張立位也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不光是什麼手榴彈、燃燒彈不能帶上來,就是一個可以傳遞消息的竄天猴,他也不能帶,更不可能帶上一個知道內情的人了,那絕對是自己找死。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王國忠和張立位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可以與官軍順利取得聯繫,只好到時候通過縱火來傳遞警訊了。
就這樣,張立位回到神南峪之後,順利地策反了王國忠,然後留在王嘉胤的身邊,焦急地等待着機會的到來。
接下來的兩天裏,張立位心中雖然十分焦慮,但是表面上除了表現得十分沉默寡言之外,沒有作出任何嘗試,包括再與王國忠的私下接觸,都沒有嘗試過。
每天都在王嘉胤的身邊或房外守候着,叫幹什麼就幹什麼,端茶送水、端屎端尿,包括煎藥餵藥,等等。
但凡是給王嘉胤吃喝的東西,一日三餐也好,藥、酒、茶水也好,不用別人說,張立位都是十分自覺地當着王嘉胤的面兒,自己先嘗過,過上一會兒,再給王嘉胤用。
這一些做法,讓王嘉胤逐漸放下心來,畢竟能夠「盡心盡責」地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
不過,機會還是很快就到了。
回到神南峪第三天的午後,鎮守滾兔嶺的張存孟,派人回神南峪稟報了一個緊急軍情,說是守在頭道嶺的哨探來報,駐紮在石口的官軍前鋒正拖拽着火炮往頭道嶺方向進發,預計很快就會發動進攻,張存孟已經帶人前去頭道嶺實地探勘敵情了,同時也讓橫天王早作準備。
一聽說石口的官軍開始進攻了,身體已經大有起色的王嘉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