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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府衙外,王士琇與三百騎士,墊着腳向裏面張望,臉上俱是一片焦急之色,才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但他們卻仿佛經歷了一個秋天。
五忠軍與何騰蛟的關係急劇惡化,幾乎就差兵戎相見,這讓王士琇心裏十分擔心王彥的安全,他一會兒墊腳眺望,一會兒按着刀柄,在府衙前來回走動,顯得十分不安,似乎沒一分鐘,都是一份煎熬。
就在王士琇與騎士們擔心捉急之時,王彥的身影卻從府衙內走出來,王士琇見此頓時大喜,可他轉頭看了地上的香燭,卻發現一株都未燃盡,心裏又一陣憂鬱起來,「國公這麼快就出來,難道是交談失敗了嗎?」
這時王士琇與一眾騎士立馬迎上,見王彥氣色平常,心中一陣疑惑,要說談判之事,雙方敲定細節,至少也得一兩個時辰,現在國公爺這麼快便出來,但臉上卻又沒有不快,着實讓人奇怪。
王彥看着眾人臉色,知道屬下們的疑惑,而是大步走到戰馬之旁,翻身上馬,而後對諸人說道:「去驛店,邊走邊說~」
眾人聞語,遂即紛紛上馬,王士琇跟在王彥身後,落後半個馬頭問道:「國公爺,何騰蛟同意出兵了嗎?」
武昌城內的清兵至少還有五萬多人,而且城池高大,僅靠王彥六萬人馬,基本不可能攻下,所以大軍上下,都十分關心岳州明軍能否出戰。
王彥騎在馬上,打馬慢行,微微笑道:「何騰蛟是否出兵,明日便見分曉,不過本督有十成把握,他會發兵~」
王士琇見王彥信心十足,臉色淡然,心裏不禁一陣佩服,「國公爺,只帶卑職等三百騎,入何騰蛟十萬重兵之城,卻如此淡定自若,卑職實在佩服。」
「本督乃大明國公,騰蛟亦是朝廷楚督,他豈能傷我耶?」王彥卻揮了揮手,而後一夾馬腹,往驛店而去。
岳州府衙之內,王彥離開之後,何騰蛟與傅上瑞卻沒有離開,兩人在堂上各自坐着,俱是一陣沉默。
何騰蛟並不是白痴,他自然知道湖廣有現在的局勢,全是王彥力挽狂瀾的結果,只是他身為楚地總督,身上卻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功勞,被王彥完全比下去,在面子上卻十分不好過,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裏,便將王彥視為了最強的政敵。
當初王彥轉戰湖北之時,何騰蛟與傅上瑞商量的結果,也只是讓王彥在前面作戰,他們在後面分一些功勞,只是後來何騰蛟看王彥接連大勝,心中便起妒忌之心,才起大兵,趁着王彥與勒克德渾大戰之際,佔下了岳州。
起初何騰蛟並沒有想過與王彥翻臉,畢竟王彥手下有雄兵近十萬,他只是想着能夠壓服王彥,讓其聽從他的領導,可惜結果做的太過,使得王彥無法接受,反而被王彥擺了一道。
對於此事,何騰蛟對傅上瑞這個鼓動者,心中還是頗有微詞,但他逼走章曠,自斷一臂,他身邊的心腹便只剩下傅上瑞,所以他不得不繼續依靠傅上瑞。
「禧徵,王彥的話,你怎麼看?」何騰蛟靜心思考片刻後,不禁沉聲說道。
這時傅上瑞心裏還燃燒着對王彥的熊熊怒火,他聽了何騰蛟的話語,頓時便回道:「督師,不能聽信王彥之言,您是湖廣總督,自然要統攝整個楚地,王彥這次出兵武昌,正好是我們奪回長沙的絕好時機啊~」
何騰蛟聞語,卻不禁微微皺眉,之前傅上瑞幾番為他出謀劃策,他都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被困在岳州這個尷尬之地,這讓何騰蛟對傅上瑞的能力,已經不如之前那般信任了。
「王彥此人的厲害,禧徵也見識到了,他不會不留後手,即便本督趁他與清兵交戰之際,回師長沙,從新掌控湖南,那王彥還會一心在湖北抗清嗎?萬一他戰敗,或者帶大軍負氣南歸怎麼辦?就向王彥所說,抗清可並非他一人的責任!」
傅上瑞聞語,神情不禁一愣,他方才只是含怒之語,並沒有結合局勢進行思考,現在卻被何騰蛟的問題給問懵逼了。
何騰蛟之前幾乎對他言聽計從,但自從被王彥擺了一道之後,何騰蛟便不如之前那般信任他,這讓傅上瑞心中立馬升起一股危機之感。「督師,王彥麾下人馬,不過是一些流寇罷了,他能在湖廣斬殺耿仲明,擊敗勒克德渾,督師手下人馬,為什麼不可以呢?」傅上瑞連忙說道:「督師要掌控楚地,留下王彥在楚,始終是個障礙!」
何騰蛟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