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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似乎對司城玄曦這個孫子並沒有多喜歡,反倒是對司城豐元極是親切,王貴妃喜眉笑眼地一起侍在太后身邊,司城豐元的嘴也甜得很,一口一個皇祖母,叫得十分親熱。
太子司城尚賢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似乎也不大得太后的喜愛。
藍宵露還看到了很神秘很少聽人提及的三皇子趙王司城玄瑞。他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看上去懨懨無神,也許是被人忽視遺忘慣了,他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同樣是個會被人忽略的角度。
藍宵露與他目光一對,只見得他目光清冷而深幽,似乎直透人心。她略略一怔,再看時,司城玄瑞已經垂下眼帘,虛弱地輕輕喘息着。
她收回目光,那不是一個長期被病疼折磨的人的眼睛,那麼精光內斂,那麼從容敏銳。而且,他狀似虛弱輕喘時的樣子,表面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他胸腔的起伏看似急促,氣息流通卻並不是這樣。
這個三皇子,他根本沒病!藍宵露心裏得出結論,卻只是自嘲,那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藍宵露作為唯一一個皇子正妃,本來應該受到重視的,但是,她婚前的名聲不大好,也就沒有人把她當回事。皇后和王貴妃看她的目光中透着鄙視和輕蔑,不過,礙於太后在側,大概為了表現自己身為長輩的端方和雍容大度,並沒有怎麼為難。
只有王貴妃閒閒地刺了一句:「燕王妃是藍家千金吧?聽聞當日藍丞相休妻嫁女,未知現在燕王妃是從父姓呢,還是從母姓呢?」
藍宵露看了她身後的司城豐元一眼,不卑不亢地道:「勞貴妃娘娘動問,妾身既是已嫁之婦,自然是從夫之姓!」
這一聲回應,讓王貴妃怔了一怔,頓時有種被什麼東西噎住的感覺。司城豐元卻覺得再自然不過,他所認識的藍宵露可不是任人魚肉的人,司城玄曦就站在她的身側,聽到她的這回答,唇角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司城玄瑞在遠遠的地方不自覺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藍宵露無意出風頭,這麼淡淡一句一出口後,看到王貴妃眼中的羞惱和皇后含着深意的一瞥,她便知道這兩個女人表面一團和氣,暗地裏必是各有計較。她不想捲入,也沒有資格捲入。
好在這時候,十公主司城敏過來給太后請安,把這個小插曲岔了過去。
之後,王貴妃也沒再來惹藍宵露,藍宵露便也學着趙王司城玄瑞那般,儘可能讓自己淡出所有人的視線。在人後遠觀着司城豐元謙謙君子的樣子。
司城豐元是越來越適應現在這個身份了,藍宵露看到他眼裏不時閃過的算計之光,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早就對她說過,要和她聯手,翻轉這大夏朝,到時候他為皇帝她為後。她拒絕了。
司城豐元現在對她,應該是又忌又惱的,畢竟,他的心思,曾經對她說過。他怎麼能放心?這也是她在這樣的場合里極盡低調的原因,她不過是要告訴司城豐元,他看中的東西,她壓根不在意,誰當皇帝與她無關,她不想管,也沒有興趣。
至於司城豐元懂不懂,信不信,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皇家禮儀冗長無味,晚宴雖然是御廚精心烹製,藍宵露卻覺得遠不如清月院葛嬤嬤做的家常小菜。
好在終於結束,累得夠嗆的藍宵露只想趕緊回到清月院去好好睡上一覺。
從宮門出來,燕王府的馬車已經候在那裏了,馬車裏鋪着厚厚意褥子,門帘緊閉,裏面又暖和又舒服。藍宵露爬上馬車,讓自己舒服地坐了下來,才剛呼出一口氣,就見車簾一掀,司城玄曦也坐了上來。
她愕然:「你不騎馬嗎?」
司城玄曦看了她一眼,道:「誰說我要騎馬?」
藍宵露不太情願地往一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位置來。其實馬車裏相當寬敞,她這下意識的舉動,倒好像嫌棄一般。
司城玄曦好氣又好笑,在她旁邊坐了,道:「我有這麼可怕?」
藍宵露頭靠在車壁上,無精打采地道:「沒有!」
司城玄曦看她懨懨欲睡的樣子,知道她是累了,那張小臉糾結着,似乎想就此睡去,又因為他在一旁而有所顧忌,所以不自在地動了幾下,一縷髮絲垂了下來。
司城玄曦心中湧上一絲憐惜,皇家禮儀的確累人,她這性子,怕是早就已經不耐煩了,只是苦苦忍着。他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