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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劉神威論及醫術,在這個時代幾乎算的上是最頂尖的存在,能勝他的或許只有他那死去多年的師傅藥王孫思邈。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從不用輕視每一個病人。
有些時候,就算他一眼看出了病情,也不會為了顯白自己的醫術高明而私下定論。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他也會嚴苛的執行着望聞問切這幾個步驟。
以確定對方的病情,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誤診可能,劉神威都不會讓他發生。
這一點也是裴旻最敬重劉神威的地方,對於生命,身為醫者,劉神威有着足夠的虔誠重視。
劉神威見裴旻一路而來,右手手臂都不曾晃動,以知筋骨必受嚴重創傷,不然時隔兩月余,不可能還刻意控制着肩膀。
他讓裴旻將衣服脫下,耐心的詢問着每一個細節,或是把脈或是捏拿肌肉。
「嗚哇,疼疼疼……」
劉神威突然捏到了肩膀靠近頸脖的一端,裴旻只覺得一股劇痛傳來,忍不住叫了好幾聲聲。
劉神威皺了皺眉頭,問道:「這裏不是中箭的地方吧!」
他捏的是靠近脖子根的地方,而裴旻收到的箭傷是在肩膀下面一點點。
裴旻也不知為什麼,疼的大汗淋漓的,齜牙咧嘴的道:「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好痛,就跟針刺了一樣。」
劉神威沉吟了片刻,問道:「斷箭還在不在!」
王維立刻回應道:「在的在的!」
他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端着一個小木盤,盤子裏有着一支斷了的弩箭,弩箭上的血早已經乾枯了。
劉神威取過斷弩箭,瞧了瞧沒有什麼異樣,問道:「箭頭呢!」
裴旻尷尬的笑了笑道:「隨手丟掉了,找不回來了。」
那天夜裏,他中箭之後,為了避免礙事,將箭頭折斷丟了,然後才去迎敵的。
這弩箭頭留着不能當飯吃,事後自然也沒有受到關注。
這離刺殺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怎麼可能找得回來。
劉神威沉吟了片刻問道:「這是什麼箭?有沒有樣本?」
「有!」王維很是勤快,應了一聲,再度出去了。
裴旻說道:「這是透甲弩箭,專門用來對付穿了重甲的敵人。弩箭頭如若柳葉,堅韌細薄,能夠將威力聚集在一點,加上強弩的力量,穿透力特別強。估計是耿侯怕我裏面穿了內甲,特別選的弩箭……嘿嘿,卻不想多此一舉了。要是他不選擇穿甲箭,而用尋常的弩箭,指不定我這條肩膀就廢了,透甲弩箭重在穿透,直接的威力卻小於尋常弩箭。」
劉神威讓裴旻將經過給他細說。
裴旻也一五一十的將那夜的情況細說了遍。
劉神威聽的認真仔細,聽到裴旻用劍強迫弩箭偏移要害時,更是詳細反覆的詢問着。
這時王維將穿甲弩箭找了來。
劉神威將穿甲弩箭拿在手上,左右細瞧,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道:「國公,用你的秦皇劍能否將這個穿甲弩箭砍一個缺口?」
「當然!」裴旻回答的毫不遲疑,道:「只要用力得當,秦皇劍可稱削鐵如泥,即便是百鍊鋼,也能砍出一個口子。」
劉神威又度沉吟了片刻,伸手在裴旻的肩膀上慢慢的撫摸着。
裴旻眉頭挑了挑,不是先前那般劇痛,卻也有着點點抽痛。
劉神威道:「需要將你的肩膀割開才能確定詳細情況!」
聽到要將肩膀割開,王維的俏臉兒都嚇白了。
裴旻臉有些垮下來了,試問道:「這麼嚴重?」
「不好說!」劉神威作為大夫,在這方面從不隱瞞,實說道:「要是我沒估算錯,應該很嚴重,不治理,國公這條胳膊三五十年都別想恢復,」
裴旻打了一個激靈,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此嚴重,忙道:「那就開刀吧,我也來一出刮骨療傷……」他頓了頓道:「應該有麻藥的吧。」
劉神威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笑道:「當然有!在三國時期,已經有麻醉散了。」
「可不是已經失傳了嘛?」裴旻白眼道:「別以為我書讀的少?」
劉神威笑道:「恩師當年也說麻醉散的失傳是一大損失,就如國公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