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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與顏杲卿、袁履謙在酒店裏吃飽喝足,本打算在酒店裏等雷震歸來。但過了用餐的時間,酒店裏空蕩蕩的,格外冷清,也來了幾分寒意。
北方寒氣來得早,這才十月份的天氣,便有股莫名的涼意,讓人極不舒服。
裴旻尚好,作為半個習武之人,魄比起正常的讀書人要勝幾籌。顏杲卿、袁履謙便略顯不如了,尤其是顏杲卿,他常年生活在關中。關中氣候溫暖,四季分明,有點水土不服,寒意上涌,打了好幾個哆嗦。
裴旻見狀問酒店老闆要來三個馬扎,三人一起在店外曬着太陽,聊着瑣事。
裴旻腦中依然想着「雷震」的名字,這名字很熟悉,他很確定自己一定在某個地方看過他的名字,但是又想不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顏杲卿覺得異樣,笑道:「裴兄這是擔心那位壯士一去不復還?」
裴旻搖頭道:「不是,只是覺得對方的姓名好熟悉,卻記不得在何處聽過。」
袁履謙笑道:「是因為雷震子的緣故吧,我初聽這名,也覺得耳熟。略微一想,與傳說中的雷震子不就少了一個字?」封神演義是明代道士陸西星所著的,但他是將大量民間傳說和神話綜合在一起,在唐時期已有關於雷震子的神話了。
裴旻實在想不出來也默認了這個說法。
等了約莫一個半時辰,袁履謙突然怔怔看着前方,張了張嘴道:「他,他殺回來了!」
裴旻莫名奇妙,回頭眺望。這一瞧之下,也是目瞪口呆,終於知道袁履謙為了用了一個「殺」字,那雷震真的是殺回來了:只見他高踞馬背,雙手舞着兩個碩大的鐵錘,左敲右打,好不威風。周邊路人見大街上莫名出了這麼一個瘋子,各自嚇得四散躲避。
小栗毛的速度極快,雷震轉眼便「殺」到了近前。在離裴旻尚有十步間距的時候,雷震勒馬停步,翻身下馬,將手中雙錘棄之於地,搶步上前,納頭就拜:「恩公在上,請受我雷震一拜。」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
裴旻的目光還落在那雙鐵錘上,鐵錘落地,他竟覺得腳下微微震了兩震,那雙鐵錘居然是實心的,一個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這雙手揮動五六十斤的鐵錘,竟然能夠在馬背上縱橫如飛,左敲右打,如履平地,真猛士莫過於此:如此人物難道在歷史上籍籍無名嘛?
這番念頭在他心中一晃而過,待他回過神來,雷震以跪伏在面前,打算磕頭了。
裴旻反應不可謂不快,當即單膝半跪,雙手將他扶住。但是他的力量那裏比得上雷震,只覺得自己雙手遇到了如海浪一般不可抵擋的神力,將他手中的勁力化為了虛有:雷震強自磕了個頭,方才起身道:「要不是恩公,借我寶馬,我娘興許已駕鶴西去了。救母恩情,在下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大恩。」
原來雷震的母親今日在屋中行走,不慎跌倒。這上了年歲的老人,最忌諱這種意外,一摔倒便無力爬起來了。幸虧古人熱情,鄉里鄉鄰親如一家。鄰居大娘聽到動向,將老人家抱上了床,找上了門。雷震騎馬找到了郎中,帶他雙騎回到了家裏。
郎中妙手緩住了老人家的情況,也道明了病情。老人家跌倒引發了舊患,要不是救治及時,藥石難醫。
雷震家住村尾,而縣裏的郎中住在村頭。要不是得了裴旻的寶馬,一來一回,將會多花幾倍時間。老人家十有撐不到那個時候。
聽極緣由,裴旻心裏也是高興,想不到隨手一個善舉,竟然能救了一條性命,想着日後遇到這種力所能及的小忙,能幫就幫,反正又不損失什麼,笑道:「雷兄太客氣了,你請我一頓,我借你馬匹,有來有往。何況仗義相助,乃我輩本份。」他頓了頓,道:「只是……雷兄,我看你的言談舉止,也算有禮有據,先前策馬長街,橫衝直撞,卻是為何?」
雷震低着頭,帶着幾分羞愧的道:「恩公見諒,在下自幼習得錘馬功夫,只是家境並不富裕。買不起良駒,平時以駑馬練習騎術。我體格壯碩一對鐵錘也在來百斤開外,加起來近乎三百斤重量。駑馬馱着行走都是吃力,無奈之下,做個兩個空心大木錘來練習騎術。大木錘輕如鵝毛,舞動起來,好不過勁。恩公這匹馬神駿非常,先前馱着我與郎中兩人,健步如飛,如同無物,心想如此良駒可受得住力量。有心藉此機會,以雙鐵錘真刀真槍試煉。但念及恩公先前說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