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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不可能!』夏侯淵怒聲而道,抓住前來通風報信的人噴吐着唾沫,『絕對不可能!』
被夏侯淵抓住的信使被勒得直翻白眼,但是掙脫不開。
夏侯淵稍微冷靜了一些,劈手將信使丟在了地上。
殺死曹震的是司馬懿,而不是河東的信使。
『該死的』夏侯淵咬着牙,『司馬氏叛徒,叛徒!』
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是夏侯淵再怎樣的否認,也更改不了。
北屈的事件,雖然一些細節上的事項,沒能傳到大河對岸曹操陣營當中去,但是對於在河東地域的很多士族大戶來說,卻並非是一個多麼隱秘的問題。
在夏侯淵出了王屋山,派遣了人員和河東聯繫上的時候,就得到了這樣一個令他難以接受的消息
曹震一部覆滅於北屈。
雖然說戰場之上,生死有命,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依舊是小兵死得多,將領死得少,就算是在後世熱火器的戰爭當中也是如此。若是死了一個將軍,那簡直是天一般大的事情。
曹震雖然算不上一名大將,但也是曹家二代當中一名重要的人物,就這麼全軍覆沒在了北屈之地,如何能夠讓夏侯淵接受?
『將軍』在夏侯淵身側的心腹勸說道,『這看起來河東早有防備情況不妙啊,不如』
『不如什麼?』夏侯淵斜眼瞪將過去,『你怕了?!』
心腹搖頭,『將軍,我是擔心將軍』
夏侯淵身上的鐵甲,嘩啦啦作響,『擔心什麼?』
『將軍如今河東之處,內無接應,外無援軍』心腹低聲說道,『而且我們人馬也並不多這要是有個萬一』
河東內奸派人傳信,也是這個意思,他們害怕了
夏侯淵沉默了下來。
道理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老曹同學的壓力極大。
這一點,不用多說。
同樣的,曹震折損在北屈,然後夏侯淵自己不戰而走,雖然可以保全自己,但是回去了旁人怎麼看?
子侄輩的戰死沙場,然後夏侯淵這個叔伯級的卻苟且偷生?
這好說不好聽啊!
第三點,夏侯淵內心當中,非常想要展現自己的能力,奔襲平陽,然後創造一個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太史慈當年的戰績
所以讓夏侯淵現在就撤退,他不甘心。
夏侯淵回過頭,看着自家的人馬。
這些曹軍裝備都很是精良。
為了能夠和驃騎手下的精銳騎兵抗衡,夏侯淵在挑選兵卒的時候很是下了一番的功夫。雖然說西涼北地一帶是出產騎兵的好地方,但是冀州北部幽州一帶也同樣有不少的良家子擅長騎術,是騎兵的好苗子。這些冀州幽州的良家子,原本在袁紹之下,現在換成了曹操之後,免不了有一些人會想要從新主那邊獲取功勳富貴。
不是所有人都有上帝視角,可以清晰的看明白天下的局勢,大多數人只能看到周邊的一切,然後認為周邊就是整個的天下。
對於冀州幽州一帶的人來說,既然曹操已經獲得了主導地位,再加上又給他們提供了進身之階,那麼早點出一些氣力,說不得將來的地位就能早一點提升。
在王屋山之時,又是經過了山神祭祀,免除了『詛咒』,多了『祝福』,更是讓這些冀幽的良家子興奮,精神十足,覺得自己跟着夏侯淵是跟對了,這要是再於河東戰上一陣,功勳不是指日可待?
有裝備,有技能,有士氣,然後就這麼撤退了?
那麼將來再想要打的時候
夏侯淵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想要功名富貴,可得拿出真本事來!』夏侯淵低聲和心腹說道,『驃騎人馬也是人,砍了會傷,殺了會死!若是我們就這麼退了,沒了精氣神,將來再遇到驃騎人馬,難不成繼續退?退到什麼時候才能算是頭?旁人又是怎樣看我們?到時候還能抬得起頭來麼?別說將來富貴了,就是吃口尋常飯食,恐怕都是嘲笑為難!』
心腹等人聞言,也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夏侯淵說得直白,確實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