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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
一切似乎來的太快,一切又似乎是早就已經註定。
城池城牆,起先可能只是原始人下意識修建的籬笆柵欄,然後這種可以提供一定安全感的設施便慢慢的開始演化,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最終成為了當下的模樣,並且延續下去,直至被熱武器完全摧毀,被人類自身所遺棄的那一天。
流民亂紛紛。
驃騎的人馬來了,許縣如臨大敵,害怕被兩路夾攻,所以封鎖了從新野到許縣的道路,並且驅趕這些荊州的流民,消除可能出現的隱患,是不是很正常的應對舉措?
『龐令君覺得這些流民有問題?』在龐山民身邊的張烈問道。
此刻宛城的守將,正是當年在許縣之下耀武揚威了一番,後來受傷便在宛城修養的張烈。
黃忠還在樊城一線,並未返回。
張烈麼,幾乎是最早加入斐潛麾下的一批將領了,只不過很遺憾的是張烈本身能力不是太強,隊伍一大就有些手忙腳亂的,所以最多就只能成為一縣一地的指揮將領,而沒有辦法成為一軍一帥的高級將帥。
如今斐潛出兵荊州,張烈認為其實驃騎將軍收服荊州,也是指日可待,畢竟驃騎之前也有荊襄的關係,這不是順理成章麼?更何況在宛城之中還有龐氏黃氏,也都是荊襄原本的老人了,同歸於一個旌旗之下,也是大勢所趨。所以張烈見到了龐山民,自然是持禮甚恭,不會因為自身跟隨驃騎較早,便是桀驁自大。兩人之間倒也配合得不錯,並沒有出現什麼相互掣肘的情況出現。
龐山民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也不是,或許是某想得太多了些不管如何,未有號令,皆不許開城門也是以防萬一至於流民,令其向西走武關線就是』
宛城防守兵卒不算是太多,再加上商戶眾多,若是再加上大量流民,未免照看不來,也無法充分安置,只能說提供一些糧草,讓這些流民繼續向前,然後由驃騎將軍的兵卒引入關中進行安置。
雖然這一條路顯得更長,但也是對於這些流民最好的出路了。
張烈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也只能是如此了不過這城中商隊,若是要進出呢?也是不許往來麼?』
龐山民微微皺眉,說道:『若是一定要走,便於每日午時,開城許出許出不許進就是了多少熬上一段時間,也就是了』
張烈默然。
龐山民決定午間開城門,放出那些急切着想要出城的商戶,張烈也沒有反對,畢竟宛城原本的立足點,就是商貿都市,城中各地來的商戶本身就是很多,各自有各自的情況,真要是全數關在城內,難免眾口難調,徒生事端,反正厲害關係都講清楚了,一定要出城的,強留也沒意思,同時商隊閒雜人等眾多,加上城外的流民來得突然,自然是能減少一些風險就儘量減少一些。
宛城之外,在道路兩側,在樹林灌木,在荒野之中搭建起來的草棚子,住着一個個神色淒涼,面黃肌瘦的流民,有的看起來還行,晃晃蕩盪的挪動着,有的則是受了傷,亦或是生了病,便只能是窩在灌木之中,或是趴在地窩子裏,像是野狗一般只露出頭臉來,渾濁的眼珠子盯着每一個走過去的人
在遠處的一些草棚下,龐山民前兩天還能聽見有些悽慘的嚎叫,可是現在已經聽不見了,也許是走了,或許是人走了
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要麼是茫然的四處亂轉,在黑夜降臨的時候蜷縮在某個地方哭,然後哭着哭着便沒了聲響;要麼就是死死的守在已經僵硬的父母身邊,然後過上幾天,自己也就僵硬了起來
這是南陽之地,原本號稱天子帝鄉的富庶城鎮。
這些荊州的人,原本號稱魚米之鄉的荊州民眾。
『唉』龐山民嘆了口氣,仰頭望天,
天依舊是那麼的青藍,可是這天下的民眾,依舊似乎變了模樣
(;???)????
武關之南,無名塢堡。
諸葛亮站在塢堡之上,看着外面的流民,『這幾日,怎得多了許多流民?』
塢堡之外,排在領用工牌的茅棚的流民隊列一眼都望不到頭,同樣,在遠處領取熱湯和食物的隊列也同樣排得老長,因為長時間的等候,飢餓、焦慮、疲憊等等負面情緒壓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