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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眠。
驃騎府衙之內,燈火通明。
龐統站在廳堂之中,面對着三輔的地圖,冷笑了幾聲,然後旋即吩咐道:『去吩咐庖丁,天明之後宰殺豚羊,準備犒勞將士!』
站在廳外的護衛大聲應答,然後帶着些興奮就下去傳令了。雖說如今城內外有些紛亂,見龐統如此態度,驃騎府衙之中的這些護衛僕從自然都是振奮。
這些年,龐統在關中,最為重要的工作就是為了當下一役,如今見收官在即,對手大龍無力回天,怎麼能不高興?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位於大漢高層一些的執政者,不管是曹操還是斐潛,亦或是龐統或是荀彧,其實都意識到了大漢長久以來執行的人才策略有很大的問題。
舉孝廉的制度,本意並不壞,但是到了現在舉出來孝廉都是一些掛着『省優部優國優』的名頭,但是實際上是『省憂部憂國憂』的產品,虛假宣傳,擴大療效,然後這些東西一旦上位,就忙着回收他們之前投入的那些廣告費
所以斐潛和曹操都或明或暗的改成了以舉才為主的人才制度,但這並不是代表着斐潛和曹操都進入了唯才能至上的階段,而是和之前的大漢人才制度相比較來說,更加偏重於以才論人,別聽廣告要看療效。
驃騎將軍斐潛和龐統有很多次的溝通和交流,可以說龐統算得上是最明白斐潛想要做一些什麼的人,當然龐統自己也自行翻閱了許多文獻,然後越發的覺得斐潛所說的那些東西是正確的,這也是龐統雖然是士族子弟出身,但是或多或少成為了斐潛的鐵粉,轉職成為舊士族掘墓人的原因。
一個制度,不能說單純用好壞二字來區分。漢代之初,舉薦制度也一度是打破舊貴族勢力的利器。
因為在漢初之時,劉邦雖然名義上是大漢之主,但是實際上各地郡縣還不完全是郡縣,而是劉邦根本無法控制的地方,這也是劉邦還有其後代子孫,不停的分封各地諸侯,然後又不停的削藩的一個重要原因。
分封是為了控制地方,分化舊貴族,但是屠龍者終歸成了惡龍,又要再次削藩。
兩三代人的努力之後,勤勞的父母往往都容易養出個懶孩子,漢武帝的中央集權終於是臨近了漢代巔峰,一聲令下便是全國動員,東攻西討南征北戰,旌旗所指,無人膽敢不從,只可惜漢武帝沒把持住,後期崩了,大搞什麼稀奇古怪的政策,賣爵位,白鹿幣等等,反正怎麼作死怎麼來,導致中央朝堂的信用一去不復回
以至於到了大漢當下,各地玩各地的,不跟中央朝堂一塊玩,表面上似乎還表示中央朝堂是班長,大家都是好同學,但是實際上班長能管誰?能管得了什麼?吃飯睡覺,還是口袋鈔票?
想要將全班同學再次凝聚起來,唯有『趨利避害』四字。
想要撬開掀動這三四百年已然分崩四裂,各自為政的地方士族體系,僅靠幾個律令,遠遠不夠,只有經過此間驟變之下,斐潛才能真正貫通地方,然後方能挽天之將傾,滌大漢敗壞之風!
斷絕外援,引發內亂,然後以獅子搏兔之力壓服關中三輔士族!並將所有跳出來的對手,名正言順的剷除!如此一來,就為驃騎未來十年二十年的前進之道,掃清障礙!
夜風激盪,引得驃騎府衙之中的旌旗烈烈翻卷,猶如欲騰空而起,直上蒼穹一般。
龐統仰頭背手而立,目光透過了夜空,似乎看見了無數的兵卒高舉着火把,正在驃騎戰旗之下前行,凜凜殺氣,便是將這方天地也激盪起了層層的波瀾!
ヽ(`З』)?
當驃騎府衙之中的龐統下令讓各地預備的人手發動的時候,這些在關中三輔的士族大戶,一些人在夜幕之中急急奔走,各自佈置,也有一些人還在睡夢之中,睡在自我編制的美夢之中。
即便是龐統暗中謀劃,也不可能毫無痕跡,其實很多事情,早就有些徵兆,只不過大多數人未曾留意
就拿長安左近的商隊來說,這一段時間明顯減少了很多,即便是斐潛和曹操雙方商議和談之後,似乎也沒有恢復,只有些崔氏裴氏甄氏的商隊往來東西。
當然這也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各地紛亂,商隊時斷時續,也是正常,可當下這般稀少,卻也是首次。可問題是大多數人都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