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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很焦慮,這種焦慮讓他的頭髮一根一根的掉,很快髮際線就不斷的向上發展,兩鬢也有了些白髮。
雖然在河洛之處取得了一定的勝利,可是在正面戰場之上卻是一敗塗地,縱然曹操一再強調這是戰略轉進,但是實際上該是怎樣就是怎樣,並不會因為他改了個名稱,就會導致結果有什麼變化。
東郡,是曹操的基本盤。潁川,是曹操的大本營。
別的地方也不是說可有可無,只不過都沒有這兩個地方重要,但問題是,曹操似乎覺得連這兩個地方,都有些保不住。
這一點,曹操知道,其他的人麼,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察覺得出來。
因此這些天,不管是那個官吏,哪方面的士族子弟,都是小心翼翼,夾着尾巴,絲毫不敢在曹操面前招搖,就怕被曹操一怒之下拉做墊背的
至於在曹操背後,呵呵,簡直就是精彩紛呈。
晏平四年,十二月十五,大朝會。
曹操搖搖晃晃的坐在華蓋車上,嶄新的錦袍在冬日陽光之下散射出炫麗的華光。曹操臉上表情莊嚴肅穆,頭髮鬍子一絲不亂,頭頂上的貂蟬冠金鐺閃爍,貂尾鮮明,令人觀之便覺得氣度非凡。
「曹公」
「見過司空」
在宮門之前等候的大小官吏連忙給曹操見禮,堆上甜膩得都會讓人發抖的笑容,畢恭畢敬的請安問候。
「嗯」曹操不緊不慢的下了華蓋車,像是往常那麼一樣,依舊是半拱手,平揖還禮,「見過諸位」然後濃眉之下的小眼珠子迅速左右劃拉了一下之後,立刻重新眯縫起來,臉上笑容依舊,似乎完全沒有被前線的事情困擾。
幾乎是曹操前腳剛到,後腳就有小黃門腆着笑,湊了上來,「曹公,這個吉時已至,可否早朝」
曹操微微點頭。
小黃門立刻彎了彎腰,迅速且無聲的退了下去,旋即宮門前的衛士聲聲高喝,層層鱗進,開始了這一天的大朝會。
百官在曹操的帶領下,次第而進,漢帝徐徐而來。
一板一眼,絲毫不亂。
小黃門于丹陛之下高聲喊着:「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幾乎所有人,都迅速且儘可能追求隱蔽的瞄了一眼曹操
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荀彧走了出來,拱手上奏道:「啟稟陛下,今近年終,當以輕重御民。雖年未豐登,然儲積略備,當可流有餘而調不足也。子曰:『有國有家者,不患貧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故天子不言多少,諸侯不言利害。當畜仁義以風之,廣德行以懷之。是以近者親附而遠者悅服。常有言,善克者不戰,善戰者不師,善師者不陣。若上修之於廟堂,而折衝還師。歲末嚴寒,多有困苦,故請出倉賑民,收攏流夫,行仁政者王,亦可光澤陛下之恩於天下也」
荀彧此言一出,當即引來了一群或是驚奇,或是疑惑的目光。
這時候還有閒情逸緻搞什麼賑災?
不約而同地,眾人又去看曹操的面色,卻見到曹操依舊是面容肅穆,就連頭上的金蟬都紋絲不動,似乎根本不想出來說話的模樣。
這麼看來,是早就商議好的了?
可是,為什麼呢?
大殿之內頓時響起一片稀稀疏疏的聲音,這是混在在一起的低語和朝服摩擦的聲響。
劉協沉吟了片刻,說道:「如今四方桀黠,驚擾京畿,擅恣犯厲,悖逆不軌,故任兵革,興師伐,屯戍備,轉輸糧若是開賑流民,使邊境之軍饑寒,可乎?」
曹操微微咳嗽一聲,大殿之內頓時寂靜一片。「可也。古之賢聖,治家非一,富國非一也。昔管仲以權譎霸,而紀氏以強本亡。民者,養生於農,國之本也,亦如舜不甄陶,伊尹不為庖。故善為國者,天下之下我高,天下之輕我重。今雖有戰,然可定也,故不可因戰而棄民,因兵而亡農也」
劉協深深的看着曹操,似乎要從曹操的鼻子鬍子上看出一些什麼名堂來嗯,主要還是因為曹哥眼睛實在是太小了,一眯縫起來,誰也看不見
沉吟半響之後,劉協點頭說道:「司空之言甚善便准奏吧」
「這老賊,定然是裝腔作勢」督軍從事韋晃,拍了一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