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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公平?
對阿爾法人來說,公平就是機會的均等,存在不公平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平;對九有人來說,公平就是公正在前、平等在後,天意之下,眾生平等;對星空人而言,公平就是擂台之上鐵與血的交織、生與死的較量;對亞特拉斯人來說,公平則是一個超維的概念,只存在於每個人內心最深處。
「一千個巫師,就有一千種對公平的看法,尤其這裏還是布吉島,是第一大學,是整個巫師界思想與人口結構最複雜的地方。」
蕭笑抓着一塊紅色絨布,盤腿坐在地上,一邊細細擦着懷裏的水晶球,一邊漫不經心的分析着有關校獵賽初選的事情。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周一,公曆九月二十八,月曆八月初十。
也是開學第五周的周一。
宥罪獵隊正進行新一輪的夜間集訓,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獵月。
距離蕭笑不遠處,鄭清正抓緊時間趴在地上補早上魔咒課的作業,他現在時間總是不夠用,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的空隙,優先完成一個學生最重要的任務。
蔣玉坐在男巫旁邊,懷裏抱着法書, 一手握着羽毛筆, 正在上面勾勾畫畫,似乎正在構思稍後可能會使用到的魔法。
——她蹙眉時的樣子真好看, 年輕公費生抬頭伸懶腰時看見女巫皺眉的模樣,不由心底恍惚,臉上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耳邊傳來辛胖子的乾咳,打斷獵隊隊長的遐思, 他回過頭, 正對上胖巫師促狹而焦躁的笑臉。
促狹是針對男巫那點小心思,焦躁則是因為他懷裏那篇還未完成的稿子。
「有沒有看見我的羽毛筆!」胖巫師頗有些咬牙切齒道:「我敢打賭,這周圍肯定藏了一隻偷筆精靈我已經丟了三根羽毛筆了!」
鄭清看着他東張西望的模樣頗為有趣——年輕公費生決計不會告訴胖巫師,他的耳朵後面恰好夾着三支顏色不同的羽毛筆。
另一邊, 張季信面前擺着一副棋盤模樣的東西, 那是推衍獵隊戰術的兵棋,其中代表宥罪的五顆棋子正擺出標準的博父陣,對抗一頭長了三顆頭顱的火龍。紅臉膛男巫滿臉凝重, 手中掂着一枚預備席位的棋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替換盤中某位獵手。
還有迪倫,正倒吊在高大的橡木下,寬大的袍子仿佛蝙蝠翅膀,無視着大地的吸引力,自下而上罩着他的腦袋,為他營造出一片小小的,適合打盹兒的環境。
「那你覺得學校這次校獵會初賽會怎麼設計呢?」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打斷鄭清的思緒, 質問宥罪獵隊的占卜師。
聲音的主人是朱思——此刻她又變成了小女巫的模樣, 額心那粒紅色的賢者之石在月光下微微發亮,襯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那迫不及待的表情, 顯得格外有氣勢。
朱思的左邊, 坐着李萌同學,正一臉信服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連連點頭, 仿佛朱思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
她的右邊, 則是坐立不安的林果, 正時不時回頭向後張望着。
原本宥罪今晚的訓練只通知了蔣玉,但因為李萌最近『靈感』較高, 為了安全起見,蔣玉來的時候把李萌一齊帶了過來。而朱思則是找李萌玩, 聽說宥罪獵隊訓練,也纏磨着跟了過來。至於林果,因為他仍舊擔任着宥罪的經理人,沒道理每次訓練都把人落在一旁,索性一併通知,讓他來觀摩獵隊訓練。
蕭笑瞥了一眼坐在面前聽自己分析校獵賽情報的三個小聽眾,莫名有些失落,聞言,擺擺手, 隨意道:「學校的打算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不是占卜師嗎?」朱思追問道:「我也沒要求你一定要說的多么正確猜一下麼,又不會少塊肉。」
「少塊肉算什麼, 用白鮮拌蛇油抹一抹,一晚上就長回來了。」辛胖子聞言插口道:「但私自卜算諸如獵賽計劃之類的『大事』,遠不是少塊肉可以了結的。」
「一群膽小鬼!」
朱思抱着胳膊, 滿臉鄙夷的看着面前的西瓜頭,揚了揚下巴,語氣中帶了幾分驕傲:「還是我來告訴你們吧知道『火焰杯』嗎?那是一口燃燒着『公平之火』的高階魔法寶物, 據說這次校獵賽初賽就用它做裁判,只需要把寫了獵隊名稱的紙條丟進火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