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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當你與別人討論喜歡的話題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但當你與人探討不那麼愉快的話題時,時間又讓人感到煎熬。
就像愛因斯坦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讓一個男人和美女對坐一小時,他會覺得好像只過了一分鐘;但如果讓他在熱火爐坐上一分鐘,他會覺得好像不止過了一小時。」
普利策女士算不算美女,鄭清覺得有待商榷,但他確認自己現在仿佛坐在了一個火爐上。
摸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從進咖啡店到現在,時間剛剛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連一杯咖啡都還沒喝完。
但他覺得,自己跟面前這位貝塔鎮郵報的記者女士已經聊了一整天的樣子——後背的冷汗濕了干、幹了濕,讓他有種黏糊糊的難受感覺。
他現在迫切需要一條結實的繩索,將他拖出這片濕滑的泥潭。
就在這時,兩個令他驚喜萬分的身影沖入了咖啡店——願望來的如此迅捷,簡直讓他懷疑自己剛剛捧着的不是咖啡杯,而是一個阿拉丁神壺。
「終於找到你了!」蕭笑衝進咖啡店,恍無所覺似的直接衝破普利策女士設置的靜謐結界,打斷了桌旁的訪談,一臉焦躁的沖鄭清叫道:「你忘了我們的任務了嗎?要遲到了!快走!」
普利策女士驚訝的看向突兀闖入的年輕巫師,沒有說話。
鄭清悄悄瞥了她一眼,他非常確認普利策女士剛剛掃了一眼桌上的小牌坊,掛在牌坊下的小鈴鐺一如之前般安靜。這意味着蕭笑並沒有說假話。
當然,普利策女士之所以沒有打斷蕭笑說話,也有可能是因為湊到她面前的那個油膩胖子的緣故。
「哦,普利策女士?!」辛胖子緊隨着蕭笑闖到咖啡桌前,一臉豬哥樣的湊了上去:「普利策女士!普利策女士!非常榮幸見到您!我是第一大學校報編輯部記者辛·班納·施密特-拜耳,能在報紙之外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您能在我的筆記本上籤個名嗎?」
說着,不由分說,將一個厚鼓囊囊的筆記本塞到了女記者的鼻子下面。
鄭清眨了眨眼睛,感覺場面有些混亂。
「你是蕭笑同學對吧?!我是貝塔鎮郵報記者露薇·普利策,作為九有學院08屆的特招生,你有興趣接受我們的採訪嗎?」女記者一把撥開面前的胖子,熱切的看向蕭笑,似乎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你可以坐在鄭清同學旁邊,我們的訪談就快要結束了。」
「對不起,我們來貝塔鎮還有其他任務需要完成。」蕭笑一邊把鄭清往咖啡店門口推去,一邊禮貌而堅決的拒絕了普利策女士的邀請:「非常不好意思!如果有時間可以再聯繫。」
這是一句使用非常廣泛的客氣用語,意思是大概率不會再聯繫了。
另一邊,被女記者撥開的胖子同學仍舊鍥而不捨的將他的筆記本向女記者塞過去:「普利策女士,您前段時間在《貝塔鎮郵報》上發表的『九有式獵隊』,將九有學院的獵隊與阿爾法的獵隊做了深刻而鮮明的對比、分析,以小見大,振聾發聵,令人耳目一新!」
普利策女士的腳步終於被胖子擋了下來。
而鄭清也終於借着這個機會,在蕭笑的幫助下逃出了咖啡店。
直到走在大街上,他還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有種迷糊、混亂的感覺。
「為什麼這麼急?那個任務還有時間要求嗎?」想到蕭笑剛剛的話,鄭清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更友好一點:「還有,太謝謝了,剛剛那個記者問了我一身冷汗」
「你是真蠢嗎?!」蕭笑斜了他一眼,打斷道:「每個人都知道,在第一大學有三種東西不能沾——違反倫理的實驗、社團之間的鬥爭、貝塔鎮郵報的採訪。」
「我原本也不想的。」鄭清試着撇清自己的干係。
「所有犯罪分子的第一個想法,都是這樣的。」蕭笑冷笑一聲:「等過幾天普利策的文章發出來,你就能感受到罪犯們下一個想法——後悔了。」
「你這個類比不恰當,我不是罪犯。」鄭清乾咳了一下,試着換了個話題:「那,我們現在幹嘛去?現在就去找那個基尼小屋嗎?」
對於早上從某個隱秘公告欄處領取的有獎任務,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