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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汩汩,一艘船隻揚帆,船艙中,莫軒意居中坐着,邊上坐着數人,或便衣,或帶甲,神色凝重。
其中一人開口道:「莫大哥,我們就這樣返回揚州?」
又有一人道:「任務失敗,刺史大人定然會雷霆大怒。」
莫軒意嘆一口氣,默然不語。
一心腹進言:「莫大哥,不如我們再殺向涇縣?就不信這陳道遠每次都這麼幸運,殺不了他。」
莫軒意瞥他一眼,緩緩道:「你可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
「什麼?」
「廢人?」
諸人面色大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至少從外表上看,莫軒意好端端的,除了氣色有些虛弱之外,並無其他問題,行動也是自如。
莫軒意伸出雙手,他的手掌寬厚多肉,滿布繭子,都是每日苦練功而留下的痕跡。
這雙手曾經充滿力量,曾經擊殺無數江湖高手,但就在涇縣,就在那個青衫客一刀之間,雙手承載的東西仿佛一個精美的瓷器,戈然而碎,再不復存在。
莫軒意忽然明白對方為什麼沒有痛下殺手:已是廢人,生不如死,何須再殺?
一眾心腹手下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眸中的震驚動搖。
莫軒意忽然感到有些悽然,俗話有說「樹倒猢猻散」,自己雖然沒死,但失去了武功。便等於樹失去了根基,搖搖欲墜。再無法屹立,慢慢道:「回到揚州後。你們都走吧。」
「走」的意思有很多種,不是讓他們離開揚州,而是叫他們另選陣營——揚州元家,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父與子之間,便存在不同的圈子。而父親的手下,而或兒子的手下,其中幕僚門客等,又各有圈子
各種各樣的圈子。互相交錯繞套着,形成一張複雜的人情網。
想當初莫軒意被元哥舒從洞庭請出,由於文武雙全的緣故,深得器重。漸漸地,他的身邊不斷聚起人來,成為一個圈子。但現在,這個圈子要被打破,要被解散了。
莫軒意端起一杯酒,手竟然在微微顫抖。使得杯中酒水鼓盪,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舉杯到唇邊,仰頭一口飲盡:三十宏圖盡化土,一杯濁酒皆為淚。
……
簡陋的武館。由於許珺仍住着,打理得整齊,並不顯蕪亂。
許念娘坐在屋子中。手裏不知何時拿出了一葫蘆酒,在慢慢喝着。這時候。他又變回了那個「酒鬼」許館主。
敖青原本跟在陳三郎後面,但到了武館門口外。腳步有些遲疑,似乎頗為忌憚許念娘,最終沒有進來。
這個發現,使得陳三郎對於岳父身份的猜測更上一層樓。要知道敖青可是龍女,神通廣大,居然會怕。
實在了不起。
只是有些事情,既然許念娘不說,他也不好詢問。其實問了也白搭,許念娘可是連女兒都不曾多說的。
喝了一大口酒後,許念娘忽而咳嗽起來,兩頰一片病態的嫣紅。
陳三郎心中一凜,明白他是受了重傷——這傷極其可能是闖出龍城的過程中留下的。
龍潭虎穴,豈是那般輕易能脫身得來?
只不知道,為何他要進去闖。
許念娘開口:「把珺兒帶回來。」
「好。」
陳三郎回答得乾脆利索,轉身又走出去。到了外面,敖青打量他一眼,曬然道:「陳公子,你倒挺會找岳父的。」
「干你屁事!」
陳狀元心情甚是煩躁,毫不客氣地嗆了句。
「你?」
敖青顯然怒了,她在龍城養尊處優,誰敢如此無禮?
陳三郎也不理她,邁步去找逍遙富道,讓他想法把許珺找回來。道士點頭答應,立刻帶着他的旺財出城。
又到縣衙處理了些事務,最後回到家中,陳三郎覺得極為疲倦:折騰了兩天一夜,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便準備進房間睡一覺,見到敖青還是跟着,沒好氣地道:「要不要一起睡?」
敖青雙臂抱胸,啐了一口:「你倒是想。」
「不來就罷,那請出去,順便關門。」
說着,躺下,很快呼呼睡着。
敖青吃癟,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