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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再次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雖然有不二這個奇兵殺入,牽扯了眾多青角魔的精力,但雙方實力差距終究過於懸殊。
若是不出意外,人族眾修士全軍覆沒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二倒還是如魚入水,在眾青角魔中來回穿梭,其實早就有過數次機會,擺脫包圍,逃出生天。但眼看只差一步就要逃出去,他卻一墊步,一轉身,原殺了回去。
空地西面的林子裏,秀秀面沉如水,目不轉睛地盯着場內戰況,臉色陰晴不定,似是在琢磨什麼。
其實,對於魏不二方才耍的心眼,秀秀心裏再清楚不過。
只是他既然鐵了心要冒險,自己再如何勸阻,也是無濟於事。
「我瞧你這回怎麼救他。」悠然忽然笑着問她。
秀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救什麼?他愛死便去死,我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末了,又補上一句:「頂多日後給他墳頭添一把土。」
悠然卻笑道:「依我看,你這位魏師兄倒未必是不知輕重的愣頭小子。」
說着,指向戰場中央,不二在戰場上好不灑脫:「方才若不是他義無反顧衝進去,恐怕在場已沒有幾個人還活着了。」
秀秀冷笑道:「那又如何?非要以卵擊石,我倒是要瞧瞧他是怎麼死的。」
說着,眼睛卻不由自主轉向戰陣之中,心裏的滋味複雜極了。
由於先前種種經歷,她早已將他視為一個分量極重、過命交情的朋友。
要不然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絞盡腦汁,將他從那魔女手中救下來。更不會千方百計阻撓他沖入角魔群中送死。
甚至因三番五次的阻撓,還令自己受傷掛彩。
若說這當中沒有感到委屈,是絕不可能的。
她鍾秀秀是何等驕傲的姑娘。若有哪個男子能夠納入她的法眼,那必定也是宏然大陸青年之中的佼佼者。並且絕不是修為夠高,本領夠強,便能叫她看重。需得人品、心性、頭腦樣樣都拿得出手,入得了眼。
至於魏不二,修為本領,人品樣貌,這些姑且不論。
他能從眾多青年修士當中脫穎而出,幸之又幸地入了秀秀的法眼,其實有三個原因。第一個便是救命之恩;第二個,則是她的鎮海獸六耳獼猴曾通過極為隱晦的方式,對不二表達了某種善意又微妙的感官;第三個緣由,卻是藏在秀秀心中某個隱蔽之處。
她既是如此驕傲,對於自己極為看重的魏不二,對於他非要以身試險的冒失行徑,如何能不生氣?
魏不二這性子,在凡人武林之中許是一代大俠的風采;但混在修真界裏,日後恐怕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可回過頭來講,這等有情有義,古道熱腸的性子,卻又讓她覺得稀有至極,叫人別有所期。
正是百感難言之時,忽然瞧見不二遁至一處,微一彎腰,兩道暗芒一閃而過,便將那青雲劍和裂谷消雲鞭從地上收入了儲物袋。
此時戰場上眾人皆激戰正酣,悠然則在全神貫注看着魁木峰,便只有秀秀一個人瞧見了這一幕。
她立馬回過神,心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幹這個?」
又看他拾起寶物時,出手神不知鬼不覺,模樣鬼鬼祟祟,便知道得寶之後,絕不打算歸還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當你是個老實厚道之人,原來卻是藏的挺深。」
暗自琢磨日後出了谷,便可拿這一點要挾這小子,心道:「你的秘密只有我一個人曉得,倒要看看你怕不怕?」
不過,眼下卻不是樂觀的時候,場上的形勢已然越來越緊迫。
魁木峰那邊與魔女和蟒蚺相鬥,初始還略佔上風,但隨着他傷勢加重,法力也漸漸虧空,愈往後,愈是守多攻少,疲於應付,漸落下風。甚至在一招不慎之下,又中了蟒蚺一條巨尾橫掃,攻守之間便更受傷勢拖累。
悠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便問秀秀:「眼前這局面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你既然想到了,便一定有辦法應對,快快說來。不要讓這些同道之友白白喪命。」
秀秀道:「你心裏明明想着魁木峰,嘴上卻說得是同道之友,這是不是假公濟私。」
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