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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生死一瞬,一道銀色光幕忽然自不二腳下的屍體竄起,正好將這一人一魔各自分開。
那角魔姑娘的視線被光幕擋住,立時吃了一驚。但手上動作卻一刻不停,即刻變抓為掌,猛地用力拍出一擊,一道巨大實體掌印脫手而出,「轟」的一聲,隔着那銀幕狠狠地拍在了不二背上。
只聽他一聲慘叫,緊接着「咚」的一聲,似乎重重落在了地上。
那角魔姑娘立時放了心,尋思:任你是誰,在這麼近的距離,吃了我這一掌,只怕神仙也救不活了。
但眼前這銀幕實在礙眼,她一揮手正要將它擊碎,眼前光線卻忽地一暗。
以屍身為中心、一丈為半徑的邊緣,瞬間升出一圈黑色光柱,像牢籠一般密密麻麻圍住了她。
她冷笑一聲,向那黑色光柱揮出一掌。
兩方一觸,只聽砰的一聲,一股濃密的黑霧自那黑色光柱之中噴涌而出,頃刻間將牢籠內注得滿滿當當,什麼也看不到了。
她暗道不妙,急忙向一側竄去。
那黑色濃霧卻似粘在她身上一般,不論遁了多遠,都緊緊跟隨,着實討厭至極。
她冷哼一聲,渾身微作緊崩,一股氣浪離體而出,頃刻間將那黑霧沖得一乾二淨。
急忙向四下瞧去,只見那小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下,不由鬆了口氣。
忽然想起什麼,忙遁到不二身前,一把將他的道袍撕爛,露出一身精光結實的肌肉。
仔細一瞧,臉上的輕鬆頓時消失不見——那信符竟然消失了!
她一時間臉色奇差,一掐手指,口中默念着什麼,終於感應到那信符所在位置,雙腳一蹬,瞬間追了過去。
遁了不到百餘丈,遠遠瞧見有個人影在林木之中急匆匆躥行着。
她暗道一聲找死,便不慌不忙跟了上去,與他保持了十丈的距離。
「在本尊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她冷笑道:「人族都是這般愚蠢麼?」
卻見對方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便又要開口諷刺。
忽然瞧見他遁形之間大有異狀,頓時感覺不妙,一彈手指,射出一道弓箭般的氣波。
砰的一聲,穿透了那人的脊背。
緊跟着,他的身子似虛影一般,晃晃而動,呈現詭異的扭曲。
再一瞧,整個人頃刻間化作一股青煙,悠悠地四散開來。那封信符「咚」的一聲落到了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她立時握緊拳頭,怒道:「上了這小賊的當!」
急忙收起那信符,頭也不回地向剛才被埋伏的地方遁去。
便在眨眼間回去了,四下一望,不二的屍身已然不見,只留下原地一灘鮮紅的血漬。
立時怒氣衝天,忽而向上躍了一丈,緊跟着急速墜向地面,單手徒一運力,猛地向地上一拍,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圈紅色波紋以她的手掌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那波紋之中似蘊含着極為恐怖的力量,頃刻間將周圍的奇植異樹盡數吞沒,方圓數十丈盪成了平地。
卻仍是什麼也瞧不見,氣忿忿半響,終於冷靜下來,忽然想到:「他喝了那湯藥,還能逃的出我的掌心?」
便喚過來一眾青角魔,命他們將不二尋出來。
那些青角魔頃刻間四散了去,各個拿着一個紅色眼睛一般的石頭,到處尋覓感應。
直尋了數個時辰,也毫無收穫,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復了命。
那角魔姑娘眼見短時間內難以覓得其蹤跡,便尋思:「這小子中掌之後,便是一具死屍,追下去有什麼用?」便打算放棄追查。
但心中卻莫名生出一股難言的滋味,只覺得冥冥之中,自己和那小子之間牽起了一條線,竟能感應到那人仍然活着的氣息。
太奇怪了。
她猶豫半晌,終於搖了搖頭,認定他已然喪命的事實。
可惜了,這谷中如此無聊,難得有這麼一件有趣的事,卻被自己輕易扼殺,反倒沒什麼滋味。
早知道,留下他一命,好生捉弄一番,一點一點折磨致死,也能消遣這無聊的時光。
琢磨半晌,終於平復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