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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陽子以往雖然也是一位老者形象,但滿面紅光、精神矍鑠,此時卻身形佝僂,氣色灰暗萎靡,臉上的皺紋更是重重疊疊。愛字閣 www.aizige.com
更讓柳清歡心驚的是,他身上瀰漫着極其濃厚的死意,仿佛大限隨時都會到來的樣子。
不過,明陽子似對自己的狀況不太在意,只是滿臉欣慰地拉着柳清歡:「可算回來了,為師終於可以放下心了。快起來吧,都快要比師父還厲害了,還跪着幹嘛。」
「師父永遠是師父!」柳清歡壓下焦慮,十分鄭重地道:「不管清歡修為多高,也永遠是師父的弟子,跪師父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世上能讓柳清歡跪拜的,除了天地之外,就只有明陽子一個人。即使他已晉修元嬰,即使他現在已與明陽子是同階修士。
放開明陽子的手,柳清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越兒,快把你師弟拉起來。」明陽子連聲道:「快過來,讓為師好好看看你!」
「師父,日頭偏西了,一會兒就得起風了,也到吃藥的時辰了。」稽越走過來扶住明陽子,笑道:「師弟又不會立刻就走,您進屋再慢慢看就是。」
柳清歡有些赧然,也過去扶住明陽子另一隻手:「師父放心,弟子接下來哪裏也不去,就陪着您。」
明陽子像個小孩一個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好。
柳清歡心裏一酸,更加愧疚不已。自己這個做徒弟的,這麼久沒盡過一分孝心,卻還要師父為他擔心,實在是不該!
剛剛扶着明陽子走進屋子,就見裏屋的竹簾突然揭了起來,一個人走了出來。
「音音?」柳清歡驚道:「音音,你怎麼在這裏?」
穆音音手上拿着一隻瓷瓶,抬眼看到他,也愣住了:「柳大哥……」
稽越在一邊笑起來:「我剛才忘了說了,師弟你雖然沒在,還是有人幫你來盡孝心的。」
這話說得柳、穆二人都不由臉上一紅,柳清歡忍不住多瞅了穆音音幾眼,只見她雖未着脂粉,卻依然清麗婉約,一身素淨的月白色長裙更襯得她明雅大方。
穆音音清澈的眼眸晶亮無比,竟是比以往大膽得多地一直看着他,仿佛要看清他是不是真的就站在面前。
這時,一陣笑聲打斷兩人長久的對視,稽越促狹地道:「師父,我看還是讓我扶您進去吧,讓他倆就在這裏看到天荒地老吧。」
明陽子也打趣道:「好好好,我們快走。」
柳清歡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就聽穆音音柔聲道:「明陽子前輩受傷時我就在旁邊,那時情勢危急,我便送前輩回了文始派,後來……」
她微微蹙起眉,沒往下說下去,而是擔憂地看向明陽子。
柳清歡心一沉,穩了下心神才道:「音音,辛苦你了。」
穆音音眼中光華流轉:「你回來了就好。」
柳清歡點了點頭:「嗯,我回來了。」
兩人進了裏屋,稽越已將明陽子安置在靠窗的軟塌上,穆音音將瓷瓶端過去,服侍着明陽子吃了丹藥。
柳清歡通過丹藥散放出來的香氣,判斷那是藥效極好的療傷類丹藥。
稽越又拿來薄毯蓋在明陽子腿上,動作熟練,顯是平時做慣了。
他看得心生感慨,感激地看了一眼穆音音,又對稽越躬身鞠禮道:「這些年有勞二師兄代我在師父面前侍奉,請受師弟一拜!」
稽越不在意地一笑:「我們師兄弟之間,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剛剛已經給大師兄和你的弟子發了傳訊符,他們大概沒多久就會趕回來。你雖沒在,穆道友不是在嗎,而且你的兩個徒弟也常常過來代你在師尊身邊敬孝,回頭可要好好誇誇他們。」
明陽子笑呵呵地道:「念恩和柔兒都是好孩子。」
「念恩今日離山辦事去了,你要早回來一個時辰,大概就能見着他了。」稽越又說道:「如今前線戰事緊張,你那位女弟子接過了她父親從前的差事,所以一時走不開,不過前兩天她傳回了消息,過兩天也會趕回來。」
柳清歡心中一抖,看來明陽子的大限真的不遠了,不然帝柔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