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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大乘修士,柳清歡已經辟穀了兩三千年,如今突然感覺到飢腸轆轆,這時正好聞到食物香味?
就好像有人正在煮肉湯,鮮美濃郁的氣味勾得人饞蟲大動,腹如擂鼓。
但這荒天野地的,滿目毒草,一地鬼屍,與美味佳肴完全不相符。
柳清歡無奈一笑,他沒有特別重的口腹之慾,連極品靈食平時都極少吃,只是擦了擦手上沾染上的蟊鬼血和紅色花粉,從腰上扯下個香囊。
辟穀丹他早就不煉了,身上更不可能有,但他常年會帶着各種靈草靈藥,這香囊里就是尋常的寧神靜氣的藥草,也能吃。
嚼着微苦的草葉,柳清歡只覺一股暖意落入腹中,飢餓感頓時輕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些力氣。
用力拔起軒轅劍,他邁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食物香氣傳來的方向尋去。
有變化總比沒變化好,不管這變化是好是壞,相比起埋頭往那遙不可及的宮殿群趕,他更想去看看這鬼地方還能整出什麼么蛾子。
周圍的曼陀羅已高過頭頂,巨大的花朵遮蓋了陰雲密佈的天空,其中一朵微微低頭,張開的花瓣中露出一輪又一輪密密麻麻的利齒,猛地朝下方咬來!
只聽「咔」的一聲,花朵卻是撲了個空,柳清歡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腳下一轉一挪,人便讓到了側面,隨後手起劍落!
「哐!」比人頭還要大的曼陀羅花應聲落地,花冠內還不斷傳來「咔咔咔」牙齒空咬的聲音。
「我雖然法力沒有了,不代表警覺也完全丟了!」
雖然柳清歡現在形同凡人,但那麼多年豐富的戰鬥經驗不會丟失,若連這點偷襲都發現不了,那真是白活了三千多年。
那曼陀羅花掉在地上猶不消停,還想挪過來咬他的腳,柳清歡幾劍將其搗碎,望了望前路上那數不清的巨大花朵嘆了口氣。
一路砍花砍草,時不時還得防備蟊鬼偷襲,這具「凡人」之軀很快就又覺得疲憊,潮水般的困意不斷上涌。
用力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可能不知不覺中還是中了點花毒,連忙找出顆解毒丹含着。
濃郁的花香不是不存在,只是柳清歡現在已聞不到,反倒是那股食物香氣變得更清晰。
他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砍倒擋住視線的幾棵曼陀羅,一條橫穿過花海的小河出現在眼前。
這條河只有一兩丈寬,不遠處就架着一座石橋,在橋的這頭立着個由鵝卵石草杆等雜物堆砌而成的小屋。
柳清歡挑了挑眉,那股肉香就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從窗口看進去,裏面似乎還有人走動。
既來之則安之,柳清歡慢慢走過去,肉香在此時變得越發勾人,就好像不立刻吃上一口就活不下去似的,勾得人直想撲進那屋子裏去。
不過這鬼地方限制了柳清歡的其他方面,卻不可能削弱他的意志,見木門緊閉,他腳步一轉,直接走到了河邊,確定河水沒什麼問題,就開始洗手洗臉。
這重新當回凡人的滋味着實不太好受,曾經能硬扛大乘雷劫的肉身,如今竟被草葉割出一條條血痕,沾上花粉的地方也變得又痛又癢。
河水清涼無比,柳清歡好好收拾了一番,終於覺得舒爽了許多。
將軒轅劍也洗了一下,站起身,看那屋子毫無動靜,他便朝石橋走去,不過剛剛走到橋頭,就聽身後「吱呀」一聲。
「站住!」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柳清歡的臉色猛地一沉,緩緩轉過身。
「我勸你,最好不要用現在這副模樣出現在我面前!」柳清歡抬起手中的劍,指着對方冷聲道。
那女子,頂着穆音音的面容,聞言動作一僵,一副不解地問道:「我這副模樣怎麼等等,我換!」
眼看着柳清歡一言不合舉劍就劈來,那人一邊大喊,一邊連忙往後躲閃,外貌也在飛快變化。
很快,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就重新出現在門檻內,怒目瞪着柳清歡,把手裏的抹布一丟,「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柳清歡臉色也很不好,他現在深惡痛絕這些幻境總是在他面前幻化成穆音音的樣子,而真正的穆音音還下落不明。
平復了下心中的怒意,柳清歡一轉身,再次朝石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