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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燼大驚失色,啊啊了幾聲:「製造混亂?」
「嗯,把深淵下的魔族大軍的注意力牽扯住,我這邊救人才好救。」柳清歡道。
見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好像這種事揮揮手就能做到,金燼終於壓抑不住怒氣,徹底冷了臉色。
「別忘了,深淵下除了魔族大軍,還有魔神坐鎮,你是想讓我去送死嗎!」
「我若想要你死,還用等到現在?」柳清歡淡淡道:「自是不會讓你直接暴露在魔軍之前,而是如此這般」
他一番解說,金燼臉色稍霽,兩人你來我往的商量許久,終於定下之後的行事。
深夜,魔雲壓城,黑暗侵襲。
整齊的腳步聲打破黑夜的寂靜,一隊身着銀色軟胄的魔軍從拐角處走來,與另一隊身着黑甲的魔軍正好相遇,不知誰突然極為響亮地呵笑了一聲。
黑甲魔軍中立刻有好幾個蠢蠢欲動,被領頭的大聲喝斥了幾句,才勉強收住腳,然後回以更加響亮的斥鼻聲。
氣氛不太友好,好在沒有真的打起來,很快兩隊人馬交錯而過,各自繼續巡視深淵。
黑暗中,一個虛淡的身影從樹後走出,望着魔軍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來魔族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萬丈深淵和銀地兩大魔界的魔軍關係似乎不太好,若是能利用這一點
柳清歡略一思索,便先將這點發現丟開,抬頭望向不遠處突出的巨大岩石。
這兩天,他多次潛入深淵,已將魔軍的駐紮情況和巡視路線大致摸清,然後就發現除了空間通道處,前方那塊半埋在崖壁上的大石頭周圍守衛極多,進出檢查也極為嚴密。
因此,他推測此處很可能就是關押人修的地方,趁着夜色深沉,欲冒險一探。
最後一點虛淡的影子也消失無蹤,柳清歡無聲無息地來到大石背後,從一屋子守衛中間從容穿過,踏入隱在角落處的通道。
有陰冷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插在牆壁上火把的火光搖晃個不停,每隔一段距離,又有一扇完全鑲嵌進牆壁的鐵門攔路,卻攔不住柳清歡。
完全無形的身體,讓他可以穿過任何阻礙,只要有一點縫隙,便如入無人之境。
一連過了數道關卡,兩側牆壁上終於出現了一間間狹小的監牢,每一間裏都關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們的手腳都被粗大的鐵鏈鎖住,半吊在空中,頭耷拉在一旁,分不出是死是活。
柳清歡站在一間牢房外,想要看清裏面那人的模樣,但髒污的亂發將對方的臉遮住大半,於是他穿過鐵欄,來到對方身邊。
首先確定一點,這人還活着,但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這應該是一位普通修士,身上傷痕遍佈,但不是近期造成的,顯然關在牢中不知多久了。
柳清歡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微弱得近乎沒有,但好在胸膛還在慢慢起伏。
到了下間牢房,情況與之間相差無幾,他便不再一間間進去,而是直接往最深處走。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柳清歡默數着被關押的人修數量,比他預料的還多,也意味着若要想將這些人全部救走的話,難度也相應更高。
正想着,突聽得牢獄深處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和模糊不清的交談聲。
「不可能逃走,我就說根本不用每日來巡察,進了死獄的,管他是大乘還是小乘,就從未有人成功逃出來過。」
「沒辦法,要是被上面發現咱們偷懶,會被罰的。而且明天這些傢伙就要拉到墜陽崖去,也得做些準備。」
開鎖的聲音響起,柳清歡掠過轉角,他飛快掃了一眼,這邊兩側牆壁上不再是可以從外面就能看到裏面的監牢,而是隔很長一段距離,才有一扇鐵門,而兩個魔族獄卒正在開啟其中一扇。
那門似乎極為沉重,兩個獄卒開了鎖後就立刻退得遠遠的,反倒是用手中的長矛去推門。
「餵你用力啊,今晚沒吃飯啊!」
「老子吃了三大碗!是你沒用力吧,別廢話,弄好了咱們趕緊走!」
另一個獄卒低聲抱怨道:「只要一想到進這幾間牢房,就可能再也走不出來,老子的膽子都要被嚇破,哪裏用得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