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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一男一女一直看着順天府的大火,白牙不時的閃爍。
在兩人酒樓不遠處的暗巷子裏,一群人正叫苦不迭。
一個黑影拉住最前面的一個,低聲叫道「劉員外,這可不是我們幹的,我們只是放了幾堆柴火,燒不成這樣……」
「是啊,我們拿了二十,這可是要殺頭的……」
「劉員外,你說句話啊,這樣燒下去,整個京城都要被燒了!」
這劉員外拼命的擦着頭上的冷汗,跺着腳道:「我哪裏知道,我只是讓你們放點小火,給陳奇瑜一個下馬威,誰知道是給人利用了……」
「那怎麼辦啊,官府現在四處抓人,咱們躲不了多久……」
「這要是被抓到了,我們一家七口人都要被砍頭的……」
「劉員外,快點想想辦法吧,不然是要死人的……」
劉員外是一個胖子,冷汗涔涔落下,渾身抖個不停。
他祖上做過一任知縣,家裏數千畝良田,這次也是因為地位偏低才被推出來的,此刻臉色變幻,心裏瘋狂轉念。
順天府被燒,還外加數十間民宅,不知道要燒死多少人!
朝廷要是追究下來,砍腦袋那都是輕的!
劉員外的小眼睛閃爍着,猛的轉身道「你們都回去,我去找秦知縣!」
一群人對視一眼,剛要再說,就聽見密集的腳步聲,紛紛連忙藏匿在暗巷中,悄然離開。
順天府,刑部的人迅速出動,滿京城的飛奔。巡防營也進行了宵禁,抓捕可疑人物。
順天府的大火仿佛沒有盡頭,再多的水進去也沒有減弱的趨勢。
畢自嚴,孫承宗等人都不敢走,一面救火,一面私下裏急急的商議對策。
其他各處的京城官員自不敢閒着,四處奔忙。
進京的巡撫總督全是無心睡眠,都在關注着這場大火,焦慮的等待進一步的發展。
普通百姓沒有波及到的也都打開窗戶,看着這場大火,議論聲如沸。
這一夜,註定無人睡眠。
景陽宮,御書房。
燈火通明,蠟燭突突跳動。
朱栩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低着頭,默默的翻着一本本奏摺。
他現在比白天還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
朱栩的兩側站着曹化淳,劉時敏,兩人微閉着眼,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
在御桌不遠處,魏忠賢伏地而跪,一動不動。
御書房內,除了火焰跳動,其他一點聲音都沒有,落針可聞。
朱栩手裏的是張問達的奏本,他一連上了三道,一道是關於稅務,建議『緩行』,第二是薦才,其中有劉宗周等人,第三是彈劾,彈劾靖王越權。
若是太平年間,張問達這些奏本都是可行的,可以說是老成謀國,但放在這個時候,就是慢性毒藥,會害死大明。
朱栩暗自搖頭,都留中不發。
這種留中不發雖然表明了他的態度,也不是沒有副作用,不說打擊朝臣的為國之心,在新舊交替的這個時間段,很容易讓人產生思想混亂,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這種情況單單靠出台清晰的政策,朝臣之間相互影響,甚至是報紙的輿論都還是遠遠不夠的。
這個需要時間,大明勢必要參與大航海的,那個時候的思想衝擊會更大。
「就當是提前預演吧……」朱栩輕語一聲。
他的突然說話,讓御書房內的其他三人都是臉色微變,劉時敏,曹化淳悄悄餘光看向他,魏忠賢跪的更低。
朱栩說完,也被這麼安靜給驚了下,抬頭看向魏忠賢,眨了下眼,過了會兒道:「行了,起來吧。」
魏忠賢跪在地上,道:「謝皇上。」
說完才顫巍巍的爬起來,跪了這麼久,雙腿早就麻了。
朱栩手掌在桌面輕輕拍着,心裏轉念,嘴上道:「說說吧。」
魏忠賢躬身,內心戰慄,隨着新政的越來越完善,他發現東廠的存在越來越顯得多餘,他需要向皇帝展現他的能力,東廠存在的必要,偏偏這時候發生了這件事!
魏忠賢自是恨的發狂,目中儘是凶厲,神色卻不見波動,抬着手道:「回皇上,奴婢已經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