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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到底也沒睡成兩個時辰,洗漱一番,揉着臉來到御書房。
聽完周應秋見朱由檢的全過程,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你是說,天下官員對新政的認同或者理解還是不夠?」
周應秋微肅着臉,沉思着道:「應該不是不夠,而是他們心有牴觸,不願接受,所以也不肯去了解,即便是有朝廷的鞭策,他們也不肯多走一步。」
朱栩明白周應秋話里的意思了,他的改革很突然,整個大明都沒有思想準備,在思維固定,甚至已經僵化的現在,哪怕再合理也需要一個時間過程,更何況這場改革顯得非常的『蠻橫』。
「皇家政院那邊的政務班,怎麼樣了?」朱栩道。
周應秋道:「因為三番兩次的被打斷,並不順利,加上皇上有意整肅底層吏治,臣打算今年開始,京官可以放緩,省級官吏輪流進京受訓,暫定為期三個月。」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思索着道:「在各省政院也準備開課吧,從省里的官員開始,過一陣子,府一級也可以開始,革新革新,到了革命思想的時候了。」
經過幾年的磨合,新政日趨完善,課綱,教授隊伍日漸成熟,該是鋪開的時候。
周應秋稍稍一想,道:「是,吏部有這個打算。另外,臣還想吏部也籌建一份報紙,專門用來介紹新政,吏部的政務,給天下士林解惑。」
朱栩心裏一動,笑着道:「這個主意不錯,這樣吧,六部各設一份報紙,以六部命名,然後禮部的現在移交給內閣。」
周應秋怔了下,旋即道:「皇上聖明,內閣的報紙,臣認為該命名為:景正朝報。」
朱栩看着他笑了笑,沒有點破他的小心思。手指在桌面敲擊不斷,清脆的馬蹄聲不止。
大明要進入一個新時代,輿論導向非常的重要,現在搶奪、控制還來得及。
周應秋看着朱栩,遲疑一下,道「皇上,關於刑部尚書,順天府府尹,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選?」
朱栩神色不變,雖然阮大鋮這件事來的突然,人才儲備他都是一直在做的,心念一轉,道:「沈珣任刑部尚書,陳奇瑜任順天府府尹。」
周應秋沒有絲毫猶豫的抬手,道「遵旨。臣將與曹公公,畢大人,孫大人,靖王一起與二位大人面談。」
朱栩點頭,這五人分別代表着司禮監,也可以說是他這個皇帝,畢自嚴,孫承宗是內閣,周應秋是吏部,靖王是督政院。
「嗯,選人,用人,一定要謹慎,各方面都要嚴格把關,不要有一絲差錯。」朱栩道。他即將準備對底層進行清洗,需要保持高層的團結與穩定。
周應秋道:「皇上放心,去年八月之後,在京的三品以上每半年都會摸一次底,京外的巡撫,總督,參政參議也是半年一次,有問題都會及時清理。」
這些朱栩倒是都很放心,喝了口茶,道「政改,你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周應秋抬頭看了眼朱栩,低着頭沉吟一會兒,道:「皇上,現在我大明上下的目光都聚集在政改上,壓力叢叢,阻礙密集,並非是好事情。」
朱栩手指微頓,心有所動的看着他道「你是說……要想辦法,轉移一下注意力?」
周應秋抬手,道:「是,並且是那種短暫轉移,可以迅速來回來,可控的大事。」
朱栩心裏會意,笑着道:「好,朕知道了,朕來想辦法。你回去之後,還是要抓緊完成政改,這才是當前的頭等要務,不能懈怠。」
「臣遵旨!」周應秋道。
目送周應秋離開,朱栩長吐一口氣,輕聲自語道:「近來的壓力確實很大,得想辦法緩解……」
雖說大明內憂外患,可相對來說也算平穩。
黃太吉與科爾沁暫時還沒有能力扣邊,西南的民亂也被控制住,日本已經閉關鎖國,沿海沒有倭寇,南方的海上的荷蘭人,西班牙人威脅還可穩妥應對,安南現在正在割據混戰,緬甸忙着統一戰爭,都無暇來侵擾大明。
草原上,朱栩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西南諸省平穩,日本倒是個好選擇,不過海軍還不夠成熟,沒有把握,海上更是,能動手的,也只有安南與緬甸了。
朱栩思忖着,翻起右手邊的奏本。
對大明朝廷來說,不斷的革新計劃可以說是日新月異,可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