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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坐在那,表情平靜,心裏卻開始反思。?
劉太妃來這裏,說這些,不是沒有做說客的意思。但認真追究起來,這段時間,他確實着急了。
不論是兵改,還是對於朝局,雖然都在他掌握中,卻沒有預期中的平穩,順利。
張太后畢竟更了解朱栩,見他沉吟不語,便輕聲道:「皇上,太妃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朝局,還是要講究和氣,不能總是與外廷對着來。」
朱栩醒悟過來,對着張太后一笑,道:「嗯,太妃,皇嫂說的是,朕都記下了。」
話這樣說,但朱栩是絕對不會重啟內閣,也不會讓**星等人復啟。真要是讓東林黨佔據朝堂,說不得他就要重演歷史,短短十幾年就換三十多個輔,成百上千的六部尚書侍郎了。
黨爭不止,朝局不穩,哪裏還能幹其他事情?
劉太妃面容慈祥,但眼神卻閃着亮光,她看着朱栩,微笑道:「皇上,該怎麼做你自己拿捏,我們這些婦人也幫不上你,萬事,還得靠外廷的大臣們,內侍能做的,畢竟有限。」
朱栩頜,若有所思。
明朝大約從英宗之後,君臣之間相互猜忌,有為的皇帝還能控制朝局,到了天啟,崇禎,外廷大臣們的意志往往強過皇帝,因此,皇帝也就只能依靠宦官來監督,甚至是做事。
皇帝越是信任宦官,就會越猜忌外廷,外廷的大臣們也就越會痛恨內宦,內宦也就會不擇手段的利用皇帝打擊外廷,循環往復,周而復始。
劉太妃看着朱栩沉吟的臉色,又拉過他的手,笑道:「不說這些了,跟我說說,選妃的事情,皇上有合意的嗎?」
朱栩嘴角動了動,總有種被逼婚的既視感,偏偏他到年才十歲!
張太后看着朱栩的神色,心裏暗笑一聲,坐過來道:「太妃,要我說,還得再等幾年,皇上現在哪有心思選什麼妃……」
劉太妃笑眯眯的,道:「不早不早,先進宮來,我幫着調教調教,你們看,信王妃不就不錯,我看着就喜歡。」
張太后怔了下,沒有接話,悄悄打量着劉太妃,不知道她這話,有沒有其他意思。
朱栩也有些詫異,道:「太妃,也覺得朕應該將政務交給信王,潛心讀書到成年再親政?」
劉太妃在朱栩看來,是有隱忍,有智慧的人,絕不可能說出這種話才對。
劉太妃嘆了口氣,費力的笑道「人老了說話也容易糊塗,不過有時候啊,糊塗沒有什麼不好。」
朱栩眉頭動了動,劉太妃這明顯是在暗示什麼了。
酥餅塞入嘴裏,朱栩一邊嚼着,一邊思索。
對於東林黨,朱栩的態度一直都是拒絕,不允許他們控制朝堂,生硬且直接。這也是東林黨的反撲越來越猛烈的原因。
如果,他換另一種方法,比如,裝糊塗,放一隻半隻進來,在不影響他既定計劃的情況下,讓他們來來去去,釋放他的怨氣與野心,或許就不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不時的給他添麻煩,影響他的改革步伐。
朱栩一邊思索一邊點頭,自悟的道「嗯,堵不如疏,難得糊塗……」
劉太妃坐在朱栩邊上,聽着他的輕聲自語,眼神一亮,笑呵呵的道:「皇上,選妃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我給好好看,一定在我死前給你選個好的……」
劉太妃正說着,煥兒從外面進來,行禮道「太后,太妃,皇上,劉化劉大人求見。」
劉太妃轉頭看向朱栩,笑道:「我這個弟弟,好些年沒來看我了,這次多半也不是來看我的。」
朱栩也笑,東林黨在外面鬧出那麼大聲勢,不乏有人來通風報信,表忠心,刷存在感的。
倒是這個劉化還真是例外,他是劉太妃的弟弟,劉應節的兒子。不說劉太妃在宮裏的地位,單單劉應節的遺澤,一般的事情也牽扯不到他。
劉應節與張居正,尤其是戚繼光關係非比尋常,曾是戚繼光的頂頭上司,戚繼光剿匪有他的大力支持。劉應節也是一位能力非凡的人,做過薊遼總督,工部尚書,有太子少保銜,軍功不少。
劉化的哥哥劉岱繼承了劉應節的爵位,劉化從小跟隨父親大小戰役無數,兩年前還在遼東,官至副總兵。
劉化曾三番兩次上書,想要重回遼東,都被朱栩駁回,這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