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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揚返回關門海峽,在沒有佈雷的地方,灑遍了水雷,然後才離開,匯合劉靖銘的大部隊,在關門海峽的正北方,如同巨獸一般,默默盤踞。
松平信綱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高高的俯視着海面,將明朝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望遠鏡里。
「他們在幹什麼?」松平信綱看着明人將一個個硬疙瘩扔進海里,還小心翼翼,百思不得其解,問向三宅重利道。
三宅重利自然也不知道水雷,直接道:「我讓人去試探一下。」
松平信綱放下望遠鏡,心裏沉甸甸的道:「再給公方發信,告訴他我們現在的情況,建議是……議和。」
三宅重利臉色陡變,吃驚無比。
松平信綱是相當驕傲的人,同樣的,德川家光更是如此。想要德川家光低頭,無異於殺了他!
但松平信綱神色很平靜,平靜的出奇。
三宅重利心裏冰冷一片,僵硬的道:「是。」
松平信綱說出『議和』二字,不是他們走投無路,就是代價太大,由不得他們不低頭。
他明白,是第二種。
只要明軍能輕鬆的封鎖關門海峽,那九國島就孤懸在外,任人宰割,偏偏江戶不能坐視不理,必須派重兵再入九國島不可,如此一來,簡直是循環往復,永無止境!
太可怕了!
松平信綱面無表情的看着海面,很快有船隻從兩岸企圖悄悄偷渡,引來都是爆炸聲,船毀人亡。
三宅重利面色凝重,道:「殿,明人在水裏藏了火器,他們還在海上虎視眈眈,這關門海峽,是真的對我們關門了……」
松平信綱默然,沒有出聲。
三宅重利旋即明悟,即便沒有這些,松平信綱也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這才讓他給幕府發信,建議是議和。
隨着松平信綱的沉默,九國島仿佛安靜了下來。
島原半島上,板倉重昌雖然剷除原城心切,但一時間拿不下來,還在僵持。關門海峽,更是安靜一片,海水靜悄悄的,甚至連海鳥都沒有出現。
明朝的軍艦盤旋在海上,如同幽靈一般,遠遠注視着關門海峽,無聲無息。
剛才還大戰連天,似乎要天地崩塌的大戰,瞬間安靜了。
沒多久,江戶劇烈震動,各地大名收到了幕府的徵召,這一次居然要動員高達三十萬的大軍!震驚了所有人,但這道命令在一天之間翻轉,因為明朝軍隊在北方奇襲蝦夷,已經佔領了蝦夷,隔着輕津海峽,眺望江戶!
江戶的一隊使團出海,繞過關門海峽,在筑後藩見過松平信綱後,直接開赴對馬藩。
在對馬藩停留沒多久,九國島的情勢突然迅速變化。
板倉重昌的軍隊撤出了島原半島,松平信綱的軍隊也遠離關門海峽。
接着,這隊使團離開對馬島,從朝鮮登陸,然後坐馬車趕赴明朝京城。
曹變蛟是年底之前走的,時間飛快,等這隊使團到了明朝京城,已經是景正三年二月底,也就是歷史上的崇禎八年二月底。
內閣,六部已經可堪大用,各部門的改革不斷深入,權力一直在下探,仿佛『新政』每天都有可喜的進步。
二月底還很冷,後宮屋頂上還有厚厚的積雪,但已經有了一絲暖意。
坤寧宮,正殿屋檐下。
朱栩在攪拌在小火鍋,小慈熠已經快兩歲,坐在他邊上的小凳子,兩眼發光,專心致志的盯着鍋里的肉。
朱栩看了他一眼,將手裏涮着的肉遞給他,道:「吃吧。」
「謝父皇。」小傢伙說話還有些含糊,說着忍不住就要伸出雙手抓,看了眼張筠,連忙拿起勺子,從碗裏扒到小嘴裏,狼吞虎咽。
朱栩看着他,臉上帶笑,心裏卻在比較他的幾個孩子。
長女小淑嫻是個小淘氣鬼,在後宮授課的的小書房調皮搗蛋,讓先生很是頭疼,沒少被張筠,李解語教育,但就是老實不下來。
與她雙胞胎的弟弟,長子小慈燁完全相反,小慈燁這個小傢伙相當沉悶,即便是朱栩問話,也是慢吞吞的,時不時還不會緘口不言。在宮裏就是抬着小臉,一臉呆萌,但讀書相當聰明,已經能背誦一些三字經或者唐詩了。
二皇子朱慈煊是海蘭珠所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