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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與平王對坐,兩人半是閒聊家常,半聊政務,吃的少,說的多。
朱栩喝着涼茶,就着冰鎮西瓜,道「外面的人,都說朕冰冷無情,連同胞,血脈之情都不顧,將偌大的一個宗室折騰的是七零八落,太祖子孫所剩無幾。朕呢,沒有辯解過,也沒什麼需要辯解的。皇叔之前管着宗人府,在宗室里也是舉足輕重,你說說,朕有那麼……」
平王不等朱栩說完,立即就道:「皇上,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只知道皇上是明君。我大明風雨飄搖,沉珂太重,自然要下重藥,一些人不懂皇上苦心,不但不維護太祖打下來的江山,還千方百計的給皇上添堵,臣認為……有些人就該殺……」
朱栩看着他,笑了聲,道:「沒事,這些牢騷朕平時逮不到人說,今天皇叔來了,就聽朕嘮叨嘮叨,左耳進右耳出……」
平王臉上沒有笑容,充滿凝色,道:「皇上,臣回去之後就去宗人府,與魯王商議。一些過去含糊不清,模稜兩可的案子,都翻出來重新查一遍,堵住所有人的嘴,日後,要是再敢有人說三道四,誹謗皇上,潑髒水給宗室,臣等定不輕饒!」
朱栩看着平王,這位,確實是極聰明的人,微笑着道:「不說這個了,北安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北安南已經基本穩定,朱栩決定讓平王回來,給多爾袞松鬆綁——東南半島太平靜了。
平王猜不透朱栩的心思,依着他自己的理解,聲音有些含混的道:「皇上,臣是不了解您的雄圖大略,但臣總覺得,東南半島是一個泥潭,您還是不要輕易去踩的比較好。」
朱栩眉頭一挑,笑容深邃,道:「不說這個,你對南北安南有什麼想法?」
平王見朱栩不理會,挪動了下肥胖的身體,想了片刻才道:「溫體仁,是一個能做事的人,但臣每次見他,他都是眼神閃爍,左閃右躲,好像藏了別的心思,不是一個正人。北南安的地是不如南安南的,多爾袞正在四處劫掠,包括人口,給他們種地,還將男女隔開,女的都被他們女真人充進房裏,正在拼命生孩子……皇上,臣認為多爾袞狼子野心,是難以降服的野獸,不能放任不管,還是要儘早除去比較好。」
平王的想法,代表了朝臣的態度。
朱栩不置可否,表情平靜的拿起一瓣西瓜,吃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好一陣子才道:「朕打算讓李邦華與溫體仁換個位置,你覺得如何?」
平王看着朱栩,有些跟不上朱栩的思路,頓了一會兒才道:「李邦華在陝.西多年,賑災等經驗豐富,若是去北安南,倒也合適,溫體仁也是差不多,臣沒意見。」
朱栩吃着西瓜,不動聲色的點頭。
李邦華在陝.西的『農莊策』引得上下沸然,不止當地士紳,百姓反抗如潮,朝廷里,內閣,六部也多有聲音,希望將李邦華調離。
朱栩倒不是因為這些壓力,而是李邦華的農莊策已經到了一定程度,現在需要穩,要緩解當地的反對聲,溫體仁這個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倒是極其合適。
同樣的,北安南要做的,就是節省一切錢糧,加速開墾以接納更多災民,李邦華的『農莊策』,相當合適!
朱栩吃了幾口西瓜,道「皇叔,你從歸化城回來,再去一趟西.安,見見舅舅,還有李邦華,舅舅嗎,朕打算年底前調入京,入閣。李邦華會在之前調去北安南。你到了,與他們聊聊,問問他們的想法,對陝.西也看看,聽聽,奏本里,未必有朕想看的東西。」
平王會意,道:「是,臣去看看,一定多看些皇上奏本里沒有的事。」
「朕明天給皇叔送行,該安排的人,朕也早就讓內閣,禮部準備了,皇叔去走一圈,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朱栩擦了擦手,站起來說道。
平王一怔,跟着站起來,道:「皇上,這麼着急?」
朱栩看着西下,卻依舊炙烤着大地的夕陽,他背了背手,道:「不急不行,朕這後面還有一堆的事情,說說又是年底了。」
平王走過來道:「可不是,這都快十月了。臣明天一早就動身,會快去快回。蒙古人面臨的情況比我大明還糟糕,皇上無需憂慮太多,寬寬心。」
朱栩笑了笑,他不擔心蒙古,周邊已經沒有值得他擔心的了。
送走了平王,朱栩在涼亭里站了一會兒,便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