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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筠躺在被子裏,只露着半張臉,額頭光潔如玉,眼帘顫抖,緊抿着嘴,呼吸都不敢喘。
朱栩靜靜看着,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看這位妻子。
觀察了一陣,朱栩探出手臂,將張筠頭攬過來,低聲道:「咱們說說話。」
張筠並沒有穿衣服,渾身冰涼涼,被朱栩一攬,抖的更厲害,悄悄睜開眼,看了眼朱栩,蜷縮着,小心翼翼的將頭放在他肩膀上。
「這些日子累不累?」朱栩摟着他柔滑香肩,額觸着她的秀髮,聞着清新的體香,溫聲着道。
張筠緊張無比,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咬着嘴唇,輕聲道「不累。」
「這場大婚前前後後兩個多月,你怎麼能不累,說實話……」朱栩摟緊了一點道。
張筠不敢動,眼帘眨了下,又一次的清脆道:「臣妾不累。」
朱栩聽着她聲音,感覺着她體溫,香氣,緊貼着她的香滑嬌軀,低聲道:「今後坐鎮中宮,怕不怕累?」
張筠一隻小手輕輕的碰到朱栩的胸口,抿着嘴,道「不怕。」
聲音平靜,卻有着異常的乾脆。
朱栩左手拉住,道:「都說後宮三千,一入宮門深似海,殺人不見血,死人不見屍,你怕不怕?」
張筠抬起頭,看着朱栩,目光如水又堅定,道「有皇上在,不怕。」
朱栩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兩個人心裏都砰砰直跳,有一種情緒在蔓延,溫度在上升。
猛然間,朱栩低下頭,吻上了張筠。
紅色百子被翻滾,嬌聲膩語,百子帳晃動,屋頂月華如水,半雲遮月。
坤寧宮的人已經漸漸散去,但乾清宮還很熱鬧,群臣依舊杯酒交錯,熱鬧喧天。
傅昌宗,周應秋都已經回京,現在被眾人圍聚,一個勁的勸酒。
周應秋掌管禮部多年,門生故吏,甚至一些封疆大吏都是他選拔,舉薦,如今雖然外放,可也無人敢小覷,紛紛簇擁着,一個一個的敬酒,問候。
傅昌宗就更不用說了,當今皇帝的親舅舅,絕對心腹,曾今的戶部尚書,現今陝甘六省的總理大臣,六省的總督,巡撫都是他的麾下,這個背景,這個資歷,這個權勢,誰敢放肆半點?
哪怕是六部尚書中的工部尚書徐大化,禮部尚書的沈珣都站在邊上,笑語的說着,笑着,仿佛多年不見的老友。
最後甚至是孫傳庭,靖王,汪喬年都特意過去,與二人碰杯,面帶笑容的說着什麼。
畢自嚴,孫承宗兩人站在不遠處,相對一眼,會意的轉頭看着被圍聚的傅,周二人,神色各異。
在這個大殿裏,這傅,周二人才像是左右次輔,他們倒像是無人搭理的局外人。
同時畢,孫二人更加深刻的醒悟,這種影響力不是來自二人權勢,地位的本身,而是他們身後的皇帝!當今皇帝對朝局的影響力,對朝臣的控制遠超歷朝歷代,令他們都暗嘆暗驚。
宮城之外就更熱鬧了,家家戶戶都在議論着朱栩的大婚以及親政的事情。
「你們說,當今這位還沒有親政就如此強勢,這大婚,親政了,你們猜會怎樣?」
「現在的『景正新政』是轟轟烈烈,沒人敢阻攔,我們普通老百姓就是看個熱鬧,那些大人們才頭疼……」
「可不是,我聽說啊,在宮裏,皇帝說一不二,朝廷上下所有人,不管官有多大,都得看皇帝臉色行事,現在啊,只怕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聽你們這麼說,我還真有些擔心,要是內閣的大人們撐不住,不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場血洗,跟當年雪洗東林一樣黨……」
「肯定不會,當年東林氣勢太盛,想要壓皇上一頭,控制朝局……也不看看當今是誰,自尋死路!」
「是啊,內閣的左右次輔都是帝師,皇帝怎麼也會有顧忌,再說了,這二位大人都是老好人,不會讓皇上為難的,皇上沒有下殺手的必要……」
「這麼說來也是,不過現在各地巡撫,總督都入京了,你們說,朝廷會不會又醞釀着什麼,今年動靜比去年還大……」
「難說,咱們當今這位,雄才大略,直追太祖太宗,一般人根本揣度不了,所行所為也絕非普通人敢想……」
百姓們自然是外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