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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禾西路2號,奉京軍區調動指揮中心。
接連的急促電話鈴聲成為這地方的主要旋律。
「奉京市區治安情況良好,沒有出現大規模騷亂。附近軍區部隊隨時可以進城維穩……」
「通訊已恢復正常。接到燕京方面的緊急命令,三令五申要求保證軍隊的絕對控制權,不要擅自行動,以免擾亂當前穩定秩序。」
……
按照慣例,解除防空警報的時候,還需要連續名響一長聲,時間3分鐘。
但這一次情況大大不同,為了不讓市民的情緒過於慌亂,也考慮到基本沒有多少人懂得防空警報的真正含義,確認沒有其他意外情況以後,防空警報戛然而止。
此時正是午夜,即便及時地關閉了防空警報,整座城市不可避免地陷入到惶恐不安之中。
誰都清楚,大晚上接二連三拉響防空警報沒有演習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剛剛真的遇到了必須拉響警報的危機事件,雖然通過廣播、電視等媒體,及時將安全信息傳達給大部分市民,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更有甚者,固執地認為這是政府在隱瞞某些事實。
一條明亮的行人路上,坐滿了奉京市民。
無論警察怎樣勸告,這群人認死理就是不聽,即便今晚的氣溫很低,加上海風更是有些寒冷刺骨。他們寧願裹着毛巾和毯子站在大街上,也不願意回家。
「不是地震了吧?」
「你是不是傻,如果地震你還感覺不出來?」
「說的也是……」
旁邊站着一老一少兩個公安民警的組合。吳清晨這個年輕人磨破了嘴皮子,苦口婆心勸說:「我們得到通知,這真的是一次意外,給大家添麻煩了。這天怪冷的,還請先回到家裏吧,要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一個光着上身的標榜大漢突然站起來,指着吳清晨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圓。有這麼多老百姓給他壯士氣,他對警察一點都不客氣。
他說:「你們政府都是一群王八蛋!出事情肯定都是領導先跑,最後苦了我們這群普通市民!」
「你怎麼說話呢?」吳清晨年輕氣盛,皺眉道。
這個年輕警察剛往前走了一步。
先前還氣勢兇悍的標榜大漢突然倒地不起,高喊道:「唉呀媽呀,警察打人啦!」
老警察謝慶生圓場,先動作麻利地一把將這個男人用手銬扣在了車窗上,然後站在警車的引擎蓋上,向人們喊說:「大家不用驚慌。我們警察肯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一看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面孔,這群人反而不鬧了。一是帶頭的被抓住,二是大家也覺得不關這兩個警察什麼事。
剛才之所以亂糟糟的起鬨,還是因為這些人心裏真的害怕了。
不僅僅是防空警報,還有另一個原因。
回到公安局的辦公室,謝慶生將警帽往沙發上一甩,渾身都是冷汗,鬆了口氣說:「差點出了大亂子!」
吳清晨還有點氣不過的樣子:「這群人,除了鬧事還會幹什麼?」
「都是怕的。說句心裏話,拉警報那會兒我也有點慌。」謝慶生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白狼,將其點燃,隔着煙霧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繼續說:「這麼多年來,我是第二次遇到這種事。」
「上一次是因為什麼?」吳清晨急忙問道,他心中對今晚這次意外的來龍去脈充滿好奇,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想放過。
「96年台海危機。」
吳清晨愣住了,咂舌不已:「這次不至於吧……不就是電磁信號突然都消失了麼,當年台海危機的時候,可是差一點就打起來啊!」
「不過你想。」謝慶生若有所思:「俗話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次意外,在老百姓眼裏也就是二十幾分鐘沒法用手機,沒法看電視。而在有關部門看來,這分明就是現代戰爭爆發前的預兆,先讓你變成瞎子啞巴,然後再來打你,老美子不就是這麼欺負伊拉克的麼……」
這個老警察說到激動處,揮舞着手臂。
吳清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政府會這樣緊張。
他突然想把這件事寫在小說里,這個年輕警察平時的業餘愛好就是在網上寫點東西。但因為現實中工作太忙,很多都只寫了個開頭,隨後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