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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儀音聞言一驚,抬眼看向她,滿臉錯愕之情,「何故?雲水午時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卒了?!」
長秋宮乃當今南齊皇后陸妙容的寢宮,雲水是皇后身邊的女婢。自己午膳時還曾見過她,這麼一會功夫,如何就……?
阿素搖搖頭,亦是一臉的不解,語氣中帶了絲慌張,「婢子方才從長秋宮那方過來,發現殿前熙熙攘攘,一打聽才知道,雲水……雲水竟被人殺死在了自己房中。」阿素一五一十將打聽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公儀音沉吟片刻,起身穿好放在榻旁的鳳頭水紋履下了榻,示意阿靈給她梳發。
阿靈皺了眉看向她,「殿下……您要過去?」
公儀音點點頭,「既然都知道了,便過去看看。」事關皇后,她怎能不去湊個熱鬧?
阿靈欲言又止,只是對上公儀音寧靜平和的眼眸,那般高潔聖遠,勸阻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殿下,一向是個有主意的。
她低垂了頭,應了一聲諾,替公儀音挽好了髮髻,又微微蹲身為她整理好身上的白裳。
時人重風骨,風流名士最喜寬袍大袖,素衣白裳。
殿下原本不喜歡這樣素淡的顏色,嫌這顏色太過寡淡。然不知何故,一夕之間卻棄了她最喜的紅色,將衣櫥中的各色服飾通通換成了清一色的白。
阿靈卻欣喜地發現,殿下極為適合這樣清冷的顏色,高潔得如同那遠山之巔的雪蓮,讓人忍不住生出敬意來
。在她看來,這才是一國帝姬該有的風度和韻致。
還沉浸在思緒中,公儀音已經轉身看向她,「阿靈,你在想甚?走吧。」
阿靈忙應了一聲,小跑幾步跟上公儀音和阿素的步伐。
公儀音三人到達長秋宮時,殿前的閒雜人等已一律被遣散,只留下幾名面容肅然的內侍在雲水遇害的房門前把持着。
見公儀音過來,他們不敢怠慢,趕忙行禮。
公儀音略微頷首,抬步欲進房中。她素來得寵,內侍不敢攔她,只高聲通報了一聲,好讓裏頭的皇后知曉。
一踏入房間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公儀音的嗅覺比常人靈敏得多,這樣濃烈的氣味,讓她不適地皺了皺眉。
房中之人聽到通報轉身看來。
站在房間正中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婦人,一襲茜色雲紋雜裙垂髾服,用玉色絲帶束高腰,在深衣腰部加圍裳,從圍裳伸出長長的飄襳,烏壓壓的髮髻高聳,挽成墮馬髻,顯得端莊而華貴。她面容柔美而端素,秀眉飛入雙鬢,瓊鼻挺秀,鳳眼微挑,相貌十分出眾。
這便是南齊皇后陸妙容。
見公儀音到來,她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見過母后。」公儀音雙手交疊,斂衿垂首行禮。垂眼間,不動聲色地將房中的景象盡收眼底。
靠里的眠床上仰面躺着一人,鵝黃色宮女服飾,身前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便是那遇害的雲水了。
除了雲水床邊負手而立的太醫,房中其他站着的幾人皆是皇后身邊的女婢,低垂着頭,凝神斂目,大氣也不敢出。其中有一人,身子抖得尤為厲害,公儀音的目光落在她下垂的手上。
她的指節泛白,正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這是極度緊張的表現。
一眼掃過,公儀音收回審視的目光。
「重華怎麼來了?」皇后淡淡開口,上下打量了公儀音幾眼,語氣中含了一絲淡淡的不悅。偏生公儀音規規矩矩,又挑不出她的錯處來。
公儀音只作不知,眉眼間划過一絲憂色,「我正要出宮,就聽說長秋宮出事了,心裏頭擔心,便來看看。」她假意才發現床上之人,瞪大眼睛吃驚道,「雲水她……她真的被人殺死了?」
皇后「嗯」了一聲,言辭間已有了趕人的意思,「雲水的事本宮自有決斷,重華還是先回府吧。」她現在正焦頭爛額,實在沒精力再應付一個目的不明的重華。
公儀音不作理會,輕拂衣袖,朝前又走了幾步,將雲水的慘狀盡收眼底。
她身前從胸口到腹部,由右上至左下方被人劃了很深的一刀,周圍的血液已開始凝固,顯然遇害已有一兩個時辰。表情略帶猙獰,似乎是在一瞬間扭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