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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休一臉糾結的看着面前滿是口水的燒雞,實在沒勇氣下嘴,這讓中年人有些不耐煩的道:「又怎麼了,我都已經把髒的地方吃掉了,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有……有口水。」李休自認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所以決定實話實說。
果然不出意料,中年人聽到後臉色更黑了,隱隱然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這讓李休不禁有些擔心,眼睛四下里踅摸,想找塊磚頭之類的防身。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中年人雖然看起來像個不法分子,但涵養卻不錯,至少沒有動手打他,而是忽然張開大嘴,「喀嚓喀嚓」的把整個燒雞全都吞了進去,連骨頭都嚼碎了咽下去,然後這才怒聲大吼聲道:「早就聽說你是個書呆子,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臭毛病,當年馬某人和你爹在戰場上一個鍋里吃飯,也沒見他嫌棄過馬某的口水!」
這個中年人吼完之後,這才氣呼呼的回到位子上繼續釣魚,估計他這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嫌棄。李休聽到對方的話卻是心中一驚,因為對方說話時完全是一副長輩訓斥晚輩的語氣,從對方的話中也能聽出他已經認出了李休的身份,而且還和李靖是戰友,但是李休想了半天,想出不少姓秦、姓程或姓李的,卻唯獨沒有姓馬的!
白挨了一頓訓斥,李休還不能還嘴,若是放在平時,他恐怕早就沒臉再呆在這裏了,不過現在肚子要緊,所以只能厚着臉皮盯着魚浮,心中祈禱希望快點有魚上鈎,這樣他也可以早點離開這裏,不過可能是李休的運氣不好,也可能是因為魚餌太過簡陋,他坐在那裏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魚兒上鈎。
旁邊的中年人看着依然穩坐釣魚台的李休,臉上卻露出失望的表情,其實在剛開始時,他就已經認出李休的身份,他和李靖雖然只是泛泛之交,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兒子挨餓,雖然李靖說不認這個兒子,但畢竟血濃於水。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故意扔過去一隻燒雞試探一下李休,剛開始李休的表現出來的骨氣讓他感覺還不錯,不愧是李靖的兒子,可是接下來李休的表現卻讓他十分失望,一個大男人竟然表現的像個女人一樣計較,一點也沒有男人的豪邁,這可不像是武將之後,估計也是讀書太多,所以才讀傻了,另外他還想到李休竟然把魚線上掛那麼多的魚鈎,更是顯得幼稚可笑,估計也只有他這種書呆子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不過就在中年人剛想到這裏,忽然只見旁邊的李休猛然提杆,魚線一下子崩的筆直,隨後一條肥大的草魚被提出水面,看起來足有七八斤重,這讓李休也是興奮無比,終於可以吃頓飽飯了!
當下李休把這條活蹦亂跳的草魚提上來裝進竹簍里,收起魚杆準備回家做飯,不過在走之前,他還十分有禮貌的向中年人行了一禮,也沒再說什麼,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幾分****運,這樣都能釣到魚?」看着離開的李休,中年人也不由得摸着下巴露出驚訝的表情道,不過這也只是讓他小小的驚訝一下,並沒有因此將李休放在心上。
李休提着魚興沖沖的回家,不過眼看着就要到家時,卻忽然看到家門前竟然有人站在那裏等候,走近了才發現對方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身穿着補丁摞補丁的粗布短袿,黝黑的臉上滿是皺紋,手腳也格外的粗大,一看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農戶。
當看清門前這個人的長相時,李休就在上一個李休的記憶中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這個人的信息,對方姓劉,也沒什么正式的名字,因在家中行大,年輕時被人稱為劉大,年紀大一些就被稱為劉老大,是李休僅有的五家佃戶之一,他家就住在小河對面的小莊子裏,莊子的名字也以李休的姓氏為名,就叫李家莊子。
「劉叔你怎麼在這?」李休看到劉老大十分客氣的道,在李休的記憶里,劉老大好像和李休去世的母親有些拐彎的親戚,人也老實本分,以前也一直是他幫着李休打理李家莊子,所以李休對劉老大也十分尊敬。
「主家,今年鬧蝗災,您心善免了大傢伙的租子,連田稅都自己扛下來,我們感激主家的恩德,但主家您也要吃飯,所以我們幾家佃戶各出了些糧食,磨了兩袋子白面給您送來,畢竟您也要過這個冬天不是!」劉老大十分恭敬的向李休行了一禮,然後拍着身邊車子上的袋子道。
「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