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法雷爾一直都在打量着他這個背着一口大木箱子,滿頭灰發的青年。
他應該年歲不大,滿頭的灰發對於法雷爾來說仿佛是一種信息,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滄桑之感。
瘋騎士很多時候是清醒的,他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知道自己需要瘋狂。
到底要怎樣的經歷才能夠讓人在這樣的年紀之下經歷着絕非這個年紀應該經歷的事情?
小河灘,莫默撿來了一些干枝,簡單地生了火,隨後舀來了些河水,直接用野外生存用的小水壺架起來燒。
他鞋子很老舊了,大概是走了很多的路。
「吃點?」莫默打開了背囊,從裏面掏出了兩個粽子,「這是路過一個農家的大叔送我路上吃的,味道還不錯……粽子,知道嗎,很好吃……eat!good!good!」
他揭開了粽子上的粽葉,做着很好吃的手勢,隨後將解開了的粽子放到了法雷爾的面前,然後自己折了些樹枝當作是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法雷爾卻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動手。
散裝的洋文顯然不大能派上用場……龍虎山的年輕天師臉上不禁露出了些尷尬之色。
莫默好像也沒有太過有效的方式與這外國大叔交流起來只是作為龍虎山天師的他,還是很快就拿出了自己的絕活。
又是一個袋子……一個布袋子,緩緩打開。
法雷爾此時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布袋子裏面裝着不少的……靈。
只見莫默此時將小布袋打開了一個口子,似有什麼東西從裏面沖了出來,莫默卻飛快地伸出手指在身前虛畫着什麼,隨後往前一指。
他飛快地將布袋子綁好,這才看着法雷爾微微一笑道:「好了,現在應該可以說話了。」
雖非十分的熟練,但除了口音之外,完全是法雷爾能夠聽得懂的語言。
法雷爾驚訝地看着這個叫做莫默的青年,頗為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啊…」莫默想了想道:「這個說起來有些複雜,大抵來說……就是職業技能之類?我是一個抓鬼……哦,一個驅魔人,手頭上有些靈魂,讓它們附身之後,就能夠使一些他們生前的能力。比如說,語言之類正好手頭上有一個老外的魂。」
「驅魔人?」法雷爾低沉沉吟。
莫默隨意一笑道:「你當我這種人是神棍也可以啦,騙子…變戲法的,諸如此類。鬼怪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心中有鬼的人,看什麼都像是陰曹地府。」
「你在旅行?」法雷爾忽然問道。
這是很平靜的一個年輕人,法雷爾一時間也生不出來出手的**。
這神秘的驅魔人青年身上沒有一點兒能夠挑起人爭鬥的氣焰。他坐在這裏,就像是小河灘里之中的眾多石塊的其中一塊,完全與這裏相融合到了一處。
若非這裏還有自己這樣不符合畫風的……他一人帶着木箱子,坐在柴火的旁白,更像是一副畫。
一副叫作旅人的畫。
「找東西,也找人。」莫默緩緩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目光空蕩地看着日暮,「你呢,也是出來找東西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東西?」法雷爾偏了偏頭。
「只是客套話。」莫默笑了笑道:「不都這樣的嗎,開場白之類的,話題創造之類的……就隨便問問的那種。」
「我確實在找人。」法雷爾冷不丁說道。
「這樣。」莫默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問的意思……他旋即看了眼法雷爾不曾動手的粽子,便出言道:「吃吧,再不吃螞蟻什麼的就要爬過來的,這地方還是挺多蟲子的。」
「你不問我找什麼人?」法雷爾卻繼續問道。
「問了不太好。」莫默搖搖頭道:「這是你的**,我沒有興趣探尋別人的**……你真的不吃嗎?」
確定了,就算不是散裝的洋文,也已經交流不起來了……不列顛的瘋騎士還是回歸到自己的初心,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和對方交流。
他往柴火伸出了手掌來,莫默奇怪地看着他的這個舉動。
只見法雷爾冷不丁地握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