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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將近六時。
黑幕籠罩世界前的最後片刻光明,正如韓烽所說,頂多再有一個時辰,天色就要徹底黑定了。
若是擱在正常,相比於白天,應該沒有人更喜歡黑夜,正因為人類總是對未知的領域充滿了恐懼,一旦黑夜降臨,伸手不見五指,處在一片漆黑之中的時候,便會覺得命運被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便會立刻籠罩你整個心頭。
可此時此刻,至少就有三方人馬在同時期待着這片黑夜的來臨。
臨汾南城門外,新三團和獨立團的隊伍按照韓烽和李雲龍的命令,在黑夜來臨之前向南城門發動了一次佯攻,密密麻麻的部隊從四方雲集,看得守城的日軍頭皮發麻。
臨汾南城門城頂之上,日軍最高指揮官大隊長山谷三郎面色凝重,別看他之前自信滿滿,真正面臨八路軍圍攻的時候,特別是目睹忽然從四面八方竄出來如此多的敵人,內心的驚慌不由自主便滋生。
山谷三郎的想法,八路軍這是要趁着天黑之前發動最後的衝鋒,準備一鼓作氣,拿下臨汾了。
對於八路軍這支隊伍,山谷一郎在嘲笑他們裝備落後,穿着破爛的同時,卻又不得不佩服這支隊伍的作戰意志,有的時候他甚至換位思考過,就是帝國軍人在八路軍所處的環境與身份的前提下,也未必就能比八路軍這支隊伍所表現出來的頑強的戰鬥力更甚。
山谷三朗雖然從心理上藐視敵人,卻從來不敢從戰略上小瞧自己的對手,日軍軍官的這份謹慎,在整個二戰部隊裏也是不常見的。
戰鬥開始了,韓烽和李雲龍將整支隊伍分成四支小隊向南城門下逼近,雙方最終作戰距離隔在200多步左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日軍手上的三八式步槍射程遠比八路軍手中多半兒還握着的漢陽造、老套筒、鳥銃打得遠得多,距離若是隔得太遠,八路軍就只有當活靶子的份,對城牆上的日軍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李雲龍和韓烽都不是只挨打不還手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情況發生,因此就算是冒着敵人的炮火,也將作戰距離拉近。
山谷三郎暫時不知道敵人的意圖,也不知道的人究竟想用什麼辦法攻城。
難不成是強攻?
山谷三郎總覺得敵人不至於這麼愚蠢,否則這臨汾周圍大小十數座縣城,也不會在短短一天時間就被這支隊伍以摧枯拉朽的勢態給攻破了。
終究想不明白敵人的意圖,山谷三郎索性不去考慮那麼多了,在雙方距離只剩下不到200步的時候,下達了全力開火的命令。
一時之間,臨汾南城門外,成了由近代熱武器造就的地獄,在日軍的機槍瘋狂掃射,大炮轟炸之下,極短的時間內,傷亡就像是瘟疫一般在八路軍隊伍里蔓延開來。
日軍處在城牆之上,居高臨下,就算是以步槍對陣步槍,先不提日軍手中步槍的優越性,也在地勢上占足了上風。
城頂之上視野開闊,瞄準簡單,日軍一槍打完,還可以躲在垛口背後拉上槍栓,然後再繼續瞄準射擊。
城門下攻城的八路軍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從始至終都暴露在日軍的射擊視線和範圍之中。
再加上日軍士兵多是訓練有素,平均射擊水平要遠在八路軍的平均射擊水平之上。
特別是那些留有鬍鬚,經歷過多次戰鬥的老鬼子,槍法精準的嚇人,基本上是一槍一個。
更不提處於城牆之上,鬼子的擲彈筒威力更甚,手雷甚至可以當迫擊炮使,反正城下黑壓壓的一片,隨便轟炸下去都能炸上三個五個。
於是一波衝鋒下來,哪怕李雲龍和韓烽明知道這是佯攻,傷亡之大還是讓兩人心疼得直哆嗦。
短短半個時辰而已,當新三團和獨立團的隊伍撤退之後,戰損情況剛剛統計出來,李雲龍和韓烽的臉色就是一片凝重,難看的愁人。
獨立團和新三團各自打沒了一個連,統共犧牲了將近500戰士。
反觀日軍方面,大概也就是在李雲龍的意大利炮和韓烽的幾門迫擊炮擲彈筒下傷亡了一些。
可韓烽和李雲龍哪個是財大氣粗的主?
這會兒都他娘的打腫臉充胖子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