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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的凌晨,東方的天雲泛起魚肚白。
一縷金色的晨光照下大地,光的邊沿推開了青冥的顏色,將鱗次櫛比的大大小小房舍樓宇包裹進去。
巨大的長安,漸漸呈出喧囂。
芙蓉池鴨群游過湖面,岸邊蘆葦秋意愈濃,遠處隆起的地勢上,道觀松柏枯黃,飄下一片片葉子,寬闊的廣場響起『呼』『喝』的喝聲,淺色的道袍在陽光里翻卷撫動,孫迎仙騰挪飛躍,帶起一道道破空聲,震的飄下的落葉都朝一個方向落去。
後方矗立的閣樓上,陸良生推開窗戶,看到下方打拳的道人,後者停下動作揮起手來。
「陸大書生,下來一起練練手!」
陸良生站在窗前,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渾身骨骼『咔咔』的綳響,朝着孫迎仙笑了一下。
......還是他清閒,什麼也不用想太多。
......想這些做什麼,路是自己走的。
想罷,搖搖頭,將剛才的想法拋開,轉過身,棲幽從榻上撲過來,摟着陸良生脖子,親昵的在他胸口蹭了幾下。
「老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昨日就回了,還把某人抱上床,給她蓋上被子。」書生笑着拍了一下女子腦袋,把她放下來,過去打水洗漱,段時間以來一直忙碌,經歷了許多事情,尤其皇帝楊堅的去世,對他而言有種惆悵的感受。
老人從丞相到皇帝,再三的相請,這份被人看重的感受,很難因為時間,和人不在了而淡去。
「人已去了,剩下的就是看將來的皇帝楊廣了。」
水漬順着臉頰、下巴一滴一滴落去銅盆,陸良生看着一圈圈漣漪盪開的清水裏倒映的面容,笑了笑,伸手拿過毛巾擦拭。
「該是沉靜下來,專研悟道。」
書生掛去毛巾,轉過身時,看着角落架上撐開懸掛的麒麟氅,之前在蒼豫山承雲門,雲機老道似乎看出了一些門道,讓他好好再端詳這件袍子。
如今妖星之事尚未有眉目,屍妖陳輔也交給了城隍,皇帝也去了,既然閒下來,不妨找些事來做。
將那件麒麟氅取下,施法懸在半空,陸良生後退兩步,揮開袍袖,將身後的桌椅平移到一側,便盤坐下來。
一絲絲神識游移出身體,猶如絲線在空氣里遊走,接觸漂浮的衣袍的一瞬,麒麟氅法光一閃而過,陸良生忽然抖動,呈在膝上的指決錯散開,游移體外的幾縷神識,頓時飛速縮回。
陸良生睜開眼睛,身子止不住向後仰了一下。
他能揮使上面的乾坤袖,但並非他本人的,本以為能輕易深入裏面,與這件法寶交融,結果,一觸及就被彈了回來。
「萬法難侵.....連我的都不行?」
想着,都開袖子起身,過去書桌坐下,手掌一掃桌面,原本空蕩蕩的地方,露出幾本書冊。
找出那本陸元生平經歷,再次翻開,從察覺他師父要奪舍開始,仔細翻閱,一旁無聊的棲幽湊近,陸良生抬手按在她臉上推到一邊。
「去找我師父玩,或者自個兒去下面。」
「哦。」
棲幽看着老妖捧着書一動不動,嘴角勾起微笑,並沒有離開,一轉身灑開裙擺,輕手輕腳的坐去被挪開的圓桌前,撐着下巴,安靜的看他翻書的樣子。
『難怪紅憐那麼喜歡.....確實好看,要是還沒恢......這樣也好,什麼不用想......』
陽光照進窗欞,灑在翻去一頁的空白紙張,陸良生看着上面一豎豎字跡顯出、消失,腦中飛快記下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與天同壽,於世為君。」「斬瑞獸,剝鱗以製法寶,曰氅。」「......不受天道輪迴眼,當可將秘密藏於其中。」
「密匙之所藏人中靈慧......」
.......與天同壽,與世為君,又見到這八字,陸良生皺起了眉頭,之前最先是從先帝楊堅口中知曉,乃始皇帝所言。
第二次見到,便是這本陸元生平經歷,後面也有提到這八個字,難道也藏有什麼秘密?
陸良生下意識的望去那件麒麟氅,坐在圓桌旁的棲幽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