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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務實環顧左右,其實這九位他此前已經都認識了,分別是:刑科都給事中宋之韓,刑科給事中韓楫,吏科給事中塗夢桂,工科給事中程文,戶部主事雒遵,工部郎中顧養謙,翰林院檢討沈鯉,翰林院檢討許國,刑部員外郎張孟男。
如果按照原先的歷史而言,前面四位科道官下場都不太妙,基本上隨着高拱的倒台,他們的政治生命也就跟着終結了。而從雒遵開始,後面五位的情況則都還不錯:
雒遵在高拱倒台一事中其實也是倒了大霉的,當時萬曆剛繼位,雒遵就彈劾馮保欺辱皇帝,張居正聯手馮保倒高之後,馮保立即報復,雒遵被連降三級,逐出京師,貶為浙江布政使照磨,後調任太原府推官,入為尚寶司丞。萬曆五年九月,張居正之父去世,依禮應丁憂回鄉守孝,但張居正覺得自己掌權已久,樹敵過多,恐一旦離朝,會有不測,遂暗中活動,於是由萬曆下旨令其奪情。當然奪情歸奪情,葬父卻不能免。張居正歸葬其父時,令尚寶司護送,結果雒遵竟然堅辭不肯,於是再次得罪了張居正。直至萬曆十年張居正因病去世,馮保被貶南京,雒遵才升為太僕寺卿,不久改光祿寺卿,後調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四川。萬曆十三年夏,四川龍安府楊柳蕃人進犯松潘衛金瓶堡,殺死朝廷守將,一時川西震驚。巡撫雒遵派遣總兵官李應祥率兵前去征討,一舉平定了該地。雒遵因功入朝,以都御史掌都察院事。
顧養謙基本沒有受到高拱倒台影響,在張居正當政時和萬曆親政後歷任福建按察僉事、廣東參議、副使。坐事調為雲南僉事,撫服順寧土官,進浙江右參議。改薊州鎮兵備,再進為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以戰功,升右副都御史,歷南京戶部右侍郎,總理糧儲。改兵部左侍郎。又奉命為薊遼總督兼經略朝鮮軍務。後為右都御史兼工部右侍郎,總理河道。又改協理京營戎政、右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萬曆十四年任遼東巡撫、擢任薊遼總督、兵部尚書。
沈鯉在隆慶朝一直就呆在翰林院沒動,但萬曆繼位給了他機會,遷左贊善,任講官。萬曆十年秋,晉侍講學士,又升遷為禮部右侍郎。不久改任吏部職,升任左侍郎。萬曆十二年冬,拜禮部尚書,又加少保,為文淵閣大學士。
許國在萬曆作為太子出閣(正式讀書)時,以翰林院原官兼任校書。到萬曆登基,進右贊善,為日講官。後來歷任禮部左、右侍郎,又改吏部,掌詹事府。萬曆十一年四月,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
張孟男在張居正生前無甚作為,但張居正死後,馬上被晉升為太常寺卿,後又相繼升大理寺卿,南京工部右侍郎,不久被召回北京帶本職兼掌通政司事,四年連升四級,官運亨通。萬曆十七年冬改任戶部左侍郎,不久升南京工部尚書,尚未到任又改南京戶部尚書,死後被追贈太子太保。
另外,那位自己雖然倒了大霉,後來兒子卻成了內閣大學士的,是韓楫,他的兒子名叫韓爌。不過高務實在意的不是韓爌將來成為內閣大學士這個問題,而是他乃是東林黨元老。
雖然東林黨確實出了一些清官忠臣,但高務實對東林黨仍然半點好意也欠奉——道不同不相為謀!
當然,高務實覺得既然韓爌只是萬曆二十年的進士,那麼就還完全可以「挽救」,完全可以「調教」成實學門徒嘛。
「不必多禮。」高拱沖學生們擺了擺手,又對高務實道:「還不見過諸位師兄?」
這句話讓九人俱是一驚。
按照慣例來說,高務實當然可以稱呼他們為師兄,他們也可以稱呼高務實為師弟。但這種稱呼,大抵是一種例行客套。然而,高拱這番話卻表明,他要求自己的門生真的把高務實當做自己的同門師弟——這種行為不能說反常,但的確少見。這說明高拱已經正式把高務實當做自己的「衣缽傳人」了,而高務實說到底,畢竟不是高拱親子,只是侄兒。
看來,這位新鄭神童,真的異常受師相寵愛和重視啊。
寵愛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不然高家子弟眾多,為何師相單單就帶了他高務實一同來京?但重視卻不同,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高拱如此表態,說明他心意已決——師相何等人也,豈會單單因為寵愛就做出這種決斷?
因此只有一種解釋:高務實這個「小師弟」實有異常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