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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震撼永遠留在了與會官員和皇帝的心中,不過聖駕一行的時間被安排得很滿,明日上午還要檢閱天津三衛,下午還要視察天津港商貿區,因此大家看完東昌號的火炮展示之後,很快回到迎賓會館用過晚膳,之後便被安排早早睡下。
隨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天津三衛的軍營內響起了嘹亮的號角。士兵們迅速集結,準備迎接皇帝的檢閱。根據高務實的命令,他們今日要正常訓練,但這訓練不是為了呈現軍容的表演式訓練,而是一場貼近實戰的演練。
朱翊鈞在高務實和天津三大主官的陪同下,乘坐着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入了軍營——皇帝此番南下並非全程都坐御輦,像昨日去天津港、今日來天津衛軍營就都換乘了御用馬車。
馬車剛一停下,便有一群身着鮮亮盔甲的衛兵上前,整齊劃一地行禮。朱翊鈞步下馬車,他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的士兵們,卻見他們都是一手持武器杵在地上,而一邊單膝下跪。
朱翊鈞眉頭一挑,轉頭問高務實:「日新,我記得你統兵時要求身着甲冑者不行跪禮,只以右手平展,手臂彎曲抬起,中指指向眉角,號為新軍禮怎麼他們還是單膝下跪了?」
高務實呵呵一笑,道:「臣的命令可管不到皇上您呀,今兒個您若是不來,想必他們就不必跪了。」
朱翊鈞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大聲道:「朕知道你們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新軍禮,今日雖朕親臨也無須例外,也不必跪拜,都起來吧。」
然而士兵們沒敢動,互相對視之後紛紛朝高務實望過來。高務實無法,只好道:「皇上既已特許,爾等何須遲疑?都起來吧。」眾人這才放心,紛紛站起身來,改行新軍禮。
朱翊鈞大踏步走入軍營,高務實緊隨身側略靠後一步的位置,再往後便是雒於仁、張萬邦和黃翼宸。其餘官員也隨之魚貫而入。
此時的軍營內,三面巨大的軍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分別代表着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旗幟上除了文字,四周則繡有大明的龍紋,威嚴而神聖,象徵着皇權的至高無上。
不多時,朱翊鈞已經站在檢閱台上,目光銳利地審視着下方的士兵。他們手持裝有訓練用木質刺刀的萬曆二式火槍,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嚴肅。今日的訓練是一場模擬戰壕戰的訓練,士兵們必須學會在極近距離內與敵人搏鬥。
訓練開始了,士兵們迅速進入角色,他們分成兩隊,一隊扮演攻擊方,一隊扮演防守方。攻擊方的士兵們低姿態前進,利用地形和掩體,小心翼翼地接近「敵人」的防線。而防守方則緊握刺刀,警惕地注視着每一個可能的進攻點。
隨着指揮官的一聲令下,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對抗。木質刺刀的碰撞聲、士兵們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戰爭的交響樂。每一次突刺都充滿了力量,每一次格擋都透露出生死較量的緊張。
朱翊鈞緊握着欄杆,他的眼中閃爍着對士兵們讚賞。他也知道如天津三衛這種二線軍隊在二十多年前是個什麼狗屁水平,而現在無論他們的訓練是否依舊帶有表演性質,可至少看起來已經像模像樣了。
「日新,這種水平在你看來如何?朕的意思是,你以往帶的兵裏頭,他們算好還是差?」
高務實道:「天津三衛曾多次被徵調部分兵力在臣麾下作戰,水平麼一直都在中游。至於目前的表現,基本也符合這一判斷。」
朱翊鈞略微詫異,有點像回答高務實,又有點像自言自語:「是麼?朕瞧着還不錯呢。」
高務實笑了笑,沒有多說話。
步兵刺刀戰訓練完,緊接着馬術訓練開始了。騎兵們騎上戰馬,開始了他們的實戰演練。今天這些騎兵的主要訓練項目是在高速移動
中進行劈砍。
說是劈砍,其實分為兩類動作,一類是真正的「劈砍」,指每名騎兵都要使用木質訓練馬刀從一片稀稀拉拉的稻草人中駛過,而他們需要在這一過程中至少砍倒或斬斷三個稻草人。
另一類則是蒙古式的「抹刀」訓練,同樣是面對稻草人,但這些稻草人比之前那些要高不少,大致上人在馬上的高度。騎兵們需要在高速衝刺而過的時候正握馬刀(正握是刀尖在虎口另一端),讓刀橫平而刀尖向外,全憑馬力與彎刀的刀鋒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