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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迎接高務實的官員雖多,但與別處頗不一樣,並沒有嚴格區分文武,這一點很有當地特色。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可能也是高務實對天津一貫有所偏愛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說不嚴格區分文武很有天津特色,這要從有明一朝天津衛比較獨特的的地域型政區說起。
所謂地域型政區,就是城鄉不分,「城鄉合治」的一種政區類型。在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時代,小農經濟是主要的經濟形式,因此國家為了統治的需要,大多實行「重農輕商」的政策。
這樣一來,工商業就主要集中於城鎮,而「城鄉合治」的地域型政區則成為國家控制城鎮的有效的行政區劃方式。
後世學者往往認為中國封建社會時期只有城鎮而沒有城市,直到「20世紀初期開始將市作為行政建制而設立」,城鎮才被完全納入到「城鄉合治」的網絡之中。
地域型政區中的城鎮,沒有行政區劃上的獨立性,地位也不突出。地域型政區內的人口主要是農業人口,呈分散分佈狀態。人口的非農化和聚集程度都很低,生產力呈面狀分佈特徵。商品經濟往往不發達,區域經濟呈穩態結構特徵。
當然,封建社會也有「城鄉之分」,但這純粹是從經濟與地理意義而言。若從作為國家上層建築——行政區劃來看,仍然是實行「城鄉合治」的方式,也就是地域型政區。
這些城鎮乃至規模較大的城鎮,依然不具備獨立政區的基本要素和本質特徵,當然也就不可能設立專門的管理機構和行政區域。直到進入明代,城市發展雖然相當興盛,但也都是地域型區劃的附屬物。
具體到天津,其地域型政區源自軍事型政區——天津衛。如果縱觀原歷史上的明清兩朝就會發現,天津地域型政區由確立到發展,是經濟、政治、文化地位提高的必然結果,不但完成了從軍事城堡向行政區劃的轉變,也為近代天津由地域型政區向城市型政區的過渡打下了基礎。
行政區劃的迅速發展,可以折射出天津的重要性,因此它在這兩朝,尤其是晚清時期獲得了其他城市不可比擬的發展機會和空間。當然,晚清太遠,這裏就不說了。
天津本是漕運的重要中轉站,又是拱衛北京的門戶,故於明中葉以後,天津因漕運而發展起來,行政事務越來越多,但軍事城堡——天津衛,其管理系統偏偏既簡單又不全面,顯然不能很好地完成日益龐雜的漕運任務。
到了隆萬之交時期,高拱在高務實的建議下,同時也是在月港「試點」大獲成功之後,開啟了更多港口的開海通商之路。高務實本人則首先把天津港作為京華海貿的重點工程來建設運營。
此後不久,天津港很快成為大明最重要的幾大港口之一,不僅有大量的進出口貿易以此處為樞紐,國內的漕運也改為海運,由南方各省送至天津港而轉運北京[註:漕運改海運之後,大運河作為民間商路使用,仍然設關徵稅,反而成為商稅要點]。
這樣一來,天津港的行政事務就越來越多,原本天津衛簡單的軍事化管理機構越來越無法承擔相關任務。於是,改革便成了當務之急。
由此,在高務實的推動之下,明廷開始在天津設置文職衙署,出現文武衙署並存的情況,天津軍事型區劃特色則越來越澹,必然由軍事管理向行政管理過渡。
其實,弘治朝之前天津設置的衙署以武職居多,說明軍事色彩很濃,隨後文職衙署慢慢開始設置。而在天津開港之後的萬曆朝,文職衙署的設置勐然開始增多,並很快超過了武職衙署。
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三個新設衙門,應該就是「戶部關稅署海關司天津分司」、「戶部審計署天津審計分署」,以及都察院的天津察院——察院的相關問題在高務實任職廣西巡按御史期間解釋過,這裏就不贅述了。
總之天津新增的文職衙門雖多,但三個最重要的新設衙門中有兩個都是戶部直轄的,可見天津的地位提升與經濟發展的程度密切相關,而其中高務實的參與度可謂是非常之高。
不過以上衙門雖然重要,但重要在於具體事務的處理功能。如果宏觀一點來看,天津行政地位的提高還是要從「達官要員」的設置來論。
在原歷史上,天津由軍事型政區轉變為地域型政區大致經歷了以下幾個階段:純軍事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