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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又是驅虎吞狼,高務實算是真把這招給用絕了。漠南之戰時,他就是驅虎吞狼,用土默特打敗了察哈爾。這個西域計劃居然又再來一次驅虎吞狼,甚至這一次還不僅僅是單一的驅虎吞狼,實際上還同時是個調虎離山。
鄂爾多斯部看來是倒了大霉,出人出力不說,打贏了之後還得換家。就是不知道萬一沒打下的話,鄂爾多斯部會不會慘到直接無家可歸。
不過想了想,朱翊鈞覺得高務實應該不會這麼苛刻,本質上高務實也不是個很苛刻的人,一般並不習慣於將人逼上絕路。
朱翊鈞認為高務實這個做法大抵是一石二鳥,既要以最輕鬆的姿態收復河套,又要利用鄂爾多斯部為將來大明在西域的開拓出力,甚至可能還要鄂爾多斯部在西域為大明充當看家護院的保鏢。
真是一點油水都不放過,屬實是做生意做到大明首富的手段。
至於鄂爾多斯部是不是會不服氣,朱翊鈞也不擔心。高務實一貫最會用利益驅動人為他賣命,想必到時候肯定會給鄂爾多斯部畫個大餅,而且這個大餅還一定是那種蒙古人看了會認為很有機會拿下的類型。在這種事情上,朱翊鈞完全信任高務實的手段。
想到這裏,皇帝臉上的笑容真是藏都藏不住了,呵呵笑道:「朕得高務實,如獲百萬兵。」
眾閣老心情各異,面子上卻都如沐春風般紛紛恭賀。皇帝笑眯眯地受用了這番恭賀,然後才道:「好了,戰後的各項安排到此就算是大致定了下來,咱們回頭再說一說務實回京這件事吧。申先生,現在你怎麼看?」
說實話,申時行真是不想首先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對軍務問題着實沒有太多自信,而偏偏這個問題就涉及到戰後的軍事佈局。
申時行只好沉吟起來,稍稍拖延點時間,看能不能組織一下語言,說幾句怎麼看都不會錯,但旁人怎麼想也想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的話來。然而很意外的是,他才沉吟幾個呼吸的時間,居然有人出來為他解圍了。
為他解圍的人是梁夢龍,這位主管兵部工作的閣老開口道:「看來,元輔或許希望從多個角度來全面考慮。既然如此,要不就由夢龍先來拋磚引玉談一談軍事方面的幾種設想,以便元輔參詳?」
申時行大喜,忙道:「鳴泉公有心了,那就有勞鳴泉公先呈高論以為指點。」
「不敢,不敢,都是為皇上效力,元輔言重了。」梁夢龍得了首輔許可,便朝在場諸人拱手示意道:「皇上,元輔,諸位同僚,按照方才計議,戰後我大明將直接掌控原察哈爾部舊地,而漠北外喀爾喀將交給土默特,呼倫貝爾的阿魯科爾沁將交給嫩科爾沁。
在這樣的大局勢下,實際上形成了以我為核心,土默特、科爾沁為左右兩翼之局面,而相應來看,土默特的實力要遠勝於科爾沁,更別說土默特對鄂爾多斯部也有極大的影響。故我左右兩翼雖皆為臣屬,然左翼強而右翼弱,此點尤其需要重視。
按理說,土默特歸順已久,無論是現任順義王把漢那吉,還是其子前軍都督僉事額爾德木圖,都是忠貞之人,為朝廷守邊征戰竭心盡力,是不太可能背叛朝廷的。然而國家大政之制定,不能全憑其個人忠心而論,故我官軍佈防亦當有所側重。」
申時行對他這段分析頗為欣賞,讚許道:「好,鳴泉公此言乃是正理,國家之大政確實應該對事不對人。既然如此,鳴泉公的想法想必是大兵在西,小兵在東?」
梁夢龍道:「大致如此,不過卻也並不完全。依夢龍之愚見,倘我大軍為十分,則當以三分在中,即大寧;三分在東,即察罕浩特;四分在西,需在大寧以西另擇一城以駐之。」
他這樣一說,申時行卻就皺起眉頭來了,雖然因為梁夢龍剛才事實上幫他一手,有些話不便說得太不講情面,但還是不由得遲疑道:「塞上恐無合適城池,若是如此,朝廷豈不還要再費一筆巨款來修建新城?」
申時行畢竟是首輔,雖然軍事方面不太懂行,但花錢這一塊兒他還是需要關心一下的——哪怕真要花錢其實應該是高務實頭疼的事。
但這還沒完,次輔許國也對此有些質疑,問道:「方才鳴泉公說駐軍當有側重,但除卻大寧核心之外,西駐四分兵,東駐三分兵,這其中差距也忒小了些,哪裏稱得上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