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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雷聲轟隆,風吹着雨在田野里呼呼的刮,刮的大片大片的玉米杆隨風搖擺。
黑夜裏忽然一聲尖叫,「你們都別過來!」
是秋淑媛的聲音,徐誠立馬趕了過去,「圓圓你怎麼了?」
秋淑媛在玉米地里喊,「找到杜麗紅了,徐誠哥你快把婦女主任叫過來。」
徐誠心裏一緊,忙大聲喊婦女主任。
與此同時他心想完了,杜麗紅一定出事了。
穆宏毅扶着王美鳳從另一邊玉米地跑過來,秋淑媛立即按死了電燈,「男的都靠後,婦女主任來了嗎?」
&在,我來了。」王美鳳甩了甩腳底下的泥,扒着玉米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過去,這時秋淑媛又打開了電燈。
王美鳳借光一看,倒抽一口冷氣,「我的天老爺啊,畜生。」
&娘,人怎麼樣,死的,活的?」隔着五六壟玉米杆穆宏毅問。
黑夜掩蓋了秋淑媛蒼白的面容,她看着躺在泥水裏的杜麗紅,手指死死捏着電燈。
王美鳳把身上的蓑衣脫下來往杜麗紅身上一蓋,大着膽子探向杜麗紅的鼻下,忽的大喜,「活的,還是活的,宏毅你趕緊過來把人背上,出了這樣的事兒我這個婦女主任不能不管,先背咱們家去。」
&來背。」徐誠忙衝上前去。
人找着了,雨也越下越大,社員們都趕緊往家跑,秋淑媛綴在後面,蒼白的臉色有了點血色,低喃,「活的,還是活的,太好了。」
狂風大雨,電閃雷鳴,老穆家開了廈檐下的大燈,把院子前的一片照的昏黃。
穆長勝坐在廈檐下抽煙袋,煙鍋上的火星忽明忽滅。
西廂里,宓妃捧着一碗熱薑湯圍着一床薄被坐炕上,小丫在炕邊坐着勸,「嫂子,爺爺讓我跟你說,等我大哥回來就削他,可不能提離婚,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宓妃一邊掉眼淚一邊喝薑湯,「你哥有神經病!」
&前是我托大了,我還想着誰怕誰,我能怕他嗎,結婚後還不知道誰折騰誰呢,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他簡直不可理喻,一忽兒熱一忽兒冷,有病!」
小丫想笑可又死命忍着,一張清秀的黃里偏黑的臉蛋憋的扭曲,「嫂子,那你就再折騰回去唄,他進你就退,他退你就進,這叫戰術,偉大領導人都說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游擊戰里操勝算;大步進退,誘敵深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運動戰中殲敵人!」
小丫高握拳頭放耳朵邊,背的滾瓜爛熟,說的慷慨激昂。
宓妃被感染心裏也忽然有點熱血沸騰的意思,覺得能想出這種妙計來的一定是個大軍事家,也不哭了,在心裏琢磨開。
&進我退,敵駐我擾……」宓妃聽了一遍就記了下來,忙問,「這像是一副對聯,出自何典?不是,出自哪本書。」
&是書,是上學的時候學堂牆上掛的,老師讓背的,背不下來就打手心,我笨,手被打腫了才背下來,所以記得特別清楚。」小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還記得別的嗎?」
小丫搖頭不好意思的笑,「我就不愛上學,被我媽打着上了三年學,實在跟不上趟,老師講的我都聽不懂,還老拖班裏的後腿,我媽覺得沒面子,打了我一頓就讓下學了,我真寧願下地拔草割麥子也不願坐那裏聽天書,一下學我可喘口氣。能記住這兩句還是因為被打的疼了,我哭着跑回家,我媽又把我打了一頓才記的那麼深。我媽可討厭了,我一定不是她親生的。」
宓妃笑了,梨渦淺淺,甜美嬌人。
小丫深處有點黑的小手戳了戳宓妃的梨渦,「嫂子你可真好看。」
宓妃笑容更深了些,把碗放旁邊,捧起小丫的臉看了看,「你這臉皮是有點粗糙。」
&黑呢。嫂子你怎麼這麼白呢,我討厭那個秋淑媛,長的好看就高人一等啊,你聽聽她說的那什麼屁話。」
&子,我真的很醜嗎?」小丫沮喪的問。
宓妃仔細看了看小丫的五官,眼睛不大不小,鼻樑不高不挺,嘴唇顏色偏深,多美說不上,可跟丑也不沾邊,「你是鵝蛋臉,標準的美人臉,白一白就是個清秀的小美人。我倒是知道幾個做面脂的方子,也自己鼓搗着玩做過,可惜現在沒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