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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以往春節回家,邢應苔都是很尷尬的。除了陪家裏人走親戚外,邢應苔沒有什麼其他的業餘活動。他又不能總待在自己的房間寫論文,這樣好像顯得他一點都不願意融入進這個家裏,太生分了。
也就只有他這樣收養的孩子會這麼想。比如邢春霖,就能毫不顧忌地在自己房間裏想躺多久躺多久。
這天邢應苔幫父母拖乾淨地後,無事可做,便坐在沙發上。路過的招財見邢應苔總算能閒下來,興高采烈地撲到主人懷裏,用臉頰蹭邢應苔的肩膀、下巴。因為動作太用力,蹭動臉皮,連勾牙都露了出來。
邢應苔推了推招財,拿了抗過敏的藥,吞水含下。
招財便停下了動作,表情略微落寞。
邢媽媽洗完手從廚房出來,一邊擦自己濕漉漉的手,一邊說:「老大啊,你過敏就離貓遠點。」
其實是這貓主動蹭過來的,不過邢應苔也沒辯解,他『嗯』了一聲,道:「沒事。」
「怎麼沒事?」邢媽媽說,「你鼻炎這麼長時間都沒好。」
「不要緊。」
邢媽媽也就不好多說了,畢竟邢應苔今年二十五歲而不是五歲。她轉移話題,問:「我聽春霖說,開學後你要換個房子?」
「嗯。」
「是該換了,」邢媽媽說,「這次別再跟人合租了,萬一春霖周末去你那,室友不高興怎麼辦?」
邢應苔垂下眼帘,聽着邢媽媽這般為邢春霖考慮的言辭,也沒什麼情緒,仍舊淡淡地說:「知道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更關照一點又怎麼樣呢?
就算邢應苔也是邢媽媽的親兒子,她也會讓大兒子多照顧年紀小的。本應如此。
大年初一,邢應苔和父母出門走親戚。由於昨晚邢春霖熬夜打遊戲一晚沒睡,今早躺在床上裝死。父母百般威脅不能將他拖起,要用武力威脅。邢春霖裝模作樣道:
「我頭痛,我頭好痛,今天真的沒法起床了。」
邢媽媽脾氣暴躁,當場拽住邢春霖的耳朵:「誰讓你昨晚不睡?」
邢春霖齜牙咧嘴,差點哭出來:「我……我錯了……」
然而還是心疼兒子,邢媽媽表情上有所緩和。
邢春霖道:「我在家給招財餵食,哥,你陪爸媽吧。」
邢應苔點點頭,接過父母手中的東西,準備出門。
臨出門時,邢應苔還在奇怪,招財最近怎麼這樣乖,它已經好久沒纏着自己要跟主人出門了。
門關上後,邢春霖摸摸自己滾燙的耳垂,他扭過頭對招財說:「好了。明天就能看到你小說的新聞。唉,小叔,你要是真需要錢,還有不少其他的方法。」
招財靜坐,目無波瀾。
「萬一被我哥知道你就是……你不怕被趕出去嗎?」邢春霖迷茫地說,「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招財面露不耐,挪挪嘴,眼神看向放在高處的剪刀。
邢春霖從床上下來,走了幾步,拿起剪子,朝向招財那邊,他一邊走一邊說:「我希望下次你給我佈置的還是這樣簡單的任務。」
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剪了你的毛,哥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另一頭跟父母串門的邢應苔不知道自己的長毛貓正變成無毛貓,他正坐在親戚家的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和家裏人聊天。
邢應苔太長時間沒有回杭州,所有親戚都對他充滿好奇,紛紛上來寒暄。按理說邢應苔這個歲數,相貌堂堂,又有學歷,春節時應該有很多親戚問他怎麼不結婚,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來之類的。然而到了邢家沒有一個人會問。
因為他們都知道崇善。就算崇善死了,也沒人會在這天觸邢應苔的傷處。
下午四點多左右,三人回家。還沒進家門,就有人給邢應苔打電話。邢應苔一看,發現來電的是龐桐的表妹。
邢應苔便在外面和她說了幾句話。話說的有些重,女孩哭着掛了電話。邢應苔心想這次總不會再打電話過來了——年前女孩打了許多電話,父母和弟弟一副想問不敢問的模樣,真是讓人頭痛。
這電話耽誤了不少時間,邢應苔進家門後,突然聽到了嗡嗡的聲音,好似母親在給父親剪頭。
等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