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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晚生只是為了心安,豆沙縣養了我,對我有恩,總不能任他遭人荼毒而無動於衷吧,那樣的話,非人哉!」
「如此弄險,豈是君子所為,何不謀而後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晚生報仇三天嫌長,作惡之後立斬與刀下,豈不快哉?」
「少年心性,還需磨練,且跟老夫學習榮養之術,三年時間或有小成!」
「正該如此,晚生也覺得自己鋒芒過盛,不是長久之道,還請先生教誨。」
「孺子可教!」
彭蠡先生呵呵一笑,命老僕繼續前行,去尋找五溝,至於五溝在不在,沒有關係,他老人家尋找的只是一種訪友的心情,而不是五溝本人。
雲崢長揖相送,只見彭蠡先生大袖揮揮就轉過山隘,只有牛車的軲轆碾在石板路上的咯噔,咯噔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傢伙就是黃元狩,乃是唐代趙匡,陸淳一門的傳人,這一門的人世世代代主攻《春秋》,手上就有陸淳手書的《春秋集傳纂例》10卷、《春秋集傳辨疑》10卷及《春秋集傳微旨》3卷,這些書非常的珍貴,雲崢一直想看,而不可得。
孔子修《春秋》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過去《左傳》學者認為是為了「考其行事而正其典禮,以上遵周公之遺制,下以明將來之法」。
《公羊》學者認為是為了「將以黜周正魯,變周之文,從先代之質」。
《穀梁》學者則認為是為了「明黜涉、著勸戒,成天下之事業,定天下之邪正,使夫善人勸焉,yin人懼焉」。
陸淳卻認為,三家之說都「未達乎《春秋》之大宗」,因此不可能真正理解夫子作《春秋》的深刻用意。他認為,《春秋》之作,是為了「救時之弊,革禮之薄」。
看起來非常的深奧,其實說白了就是一門講求將學問帶入到實際生活中,並且把它當工具一樣使用的一門學問,而不是停留在嘴上,侃侃而談一下就了事。
范仲淹對《中庸》的理解,趙普對《論語》的理解,都是赫赫有名的學問,嵩山,白鹿洞,嶽麓,石鼓這四家書院隱隱有執天下書院牛耳之勢,可惜蜀中並不以文名彰顯於世。從彭蠡先生剛才的一番話里就能聽得出來,現在不是鋒芒畢露的時候,慶曆改革失敗了,那些大儒名家都被遠竄到邊遠軍州,朝不保夕的,只能潛心學問,這個時候全天下的氣氛都不好,他希望雲崢也不要快速的嶄露頭角,這對將來的發展很勢不妙。
雲崢很不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什麼事情都要隱喻,說的清楚明白一點會死啊?菩提在猴子後腦勺上拍了三巴掌,一般人誰知道這是要你三更天到後門來找老師傳授你無上大法的暗示?
也虧得猴子聰明,最重要,最厲害的功夫學到手了,要不然早就在大鬧天宮的時候被二郎神捶死了,取經還有他什麼事。
雲崢發誓以後自己教徒弟的時候,智商要是少於八百的全都不要,弄出生澀古怪的東西難為死他們,就當是替自己報仇了。
回到家猛猛的吃了一鍋麵條,這才覺得世界又開始變得可愛了,蘊藏在陰雲里的水珠子又開始滴了起來,老族長頭上不再纏布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襆頭,不倫不類的穿着一襲青衣,據說這就是里長的專用衣服,雲崢很奇怪,什麼時候里長也有制服了,不過看到臘肉和憨牛以及寨子裏的人一連畏懼的看着老傢伙,雲崢就不打算再說什麼晦氣話了,只要老人家高興,說什麼都由他就是。還不准一個鄉間老叟威風一下?一輩子就盼這一回呢。
山裏的生活非常的寂寞,好在雲崢有很多的事情要干,所以並不感覺有多麼無聊,雲二現在喜歡上了騎馬,整天趴在小馬背上不下來,有時候也會把看家蛇,還有雲三一起弄上去,慢慢的在寨子裏溜達,那匹小馬身子不再往高里長,但是很有力氣,背上馱着百十斤的東西一點都不費勁。晚上也很乖巧,和老牛待在一個圈裏從不亂踢騰。
梁琪親自到雲家給雲崢開好了交子,拉走了雲家的錢,臘肉緊張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看着自家的真金白銀被拉走,換到手裏的卻是一張張紙片,心頭大急,抓着雲大的胳膊不斷地晃悠,她很希望大少爺能把梁家拉走的那些錢再拉回來。
「你急什麼,等咱們到了成都府,你看我是怎麼再用這些紙片把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