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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勳。
這本是他們畢生最高光之日,卻在短短不到半夕之間,墜入了煉獄之下的煉獄。
「死」南昭冥唇齒已被灼盡,他的喉嚨之中,溢出完全不似人聲的慘吟。
這是他幾乎傾盡所有意志釋出的聲音,卻是最卑憐的求死:「讓我死死」
他的聽覺已被完全摧滅,永遠不可能再聽到哀求所得到的回應。
哪怕在深淵世界的整個歷史,都從未有哪一個深淵騎士遭受如此的酷刑。
卻在這個他們俯視蔑然的世界,淪落到這般最卑憐的下場。
卑憐到靈魂中的每一絲信念,都在瘋狂的渴求着死亡。
雲澈的身上,最後的南溟神芒開始了急促的閃爍。
強開神燼帶來的巨大負荷與反噬讓他的身上崩開數不清的裂痕,血流如注。
經脈和骨骼也碎裂了四成,但他的神態依舊是一片駭人的幽沉與陰寒,似乎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
掌心的永劫魔炎在不緊不緩的燃燒着,不急着將他們焚成魔塵,而是持續讓他們深葬於縱然經過千世輪迴都將恐懼戰慄的夢魘。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震怒。
經過重重或殘酷,或絕望的命運起伏,更是踏着夏傾月的命運與骨血,他終為這片天地的無上之帝
卻依然,有人如此傷及他生命中的至重之人。
空間的戰慄,天道的哀嚎在逐漸弱下,壓迫感也終於不再那般沉重。一切都在預示着雲澈此刻的力量即將消散。
「神之境界的力量,竟強大至此。」千葉霧古深深感嘆着。
他已是當世至高的存在之一,但與千葉秉燭、千葉影兒、沐玄音四人協力,都無法戰勝一個南昭冥。
但南昭冥卻在雲澈爆發的恐怖力量下,幾乎毫無抵抗之力的被碾壓殘虐。
差距之大,遠勝認知中的任何層面鴻溝。
「不,」池嫵仸道:「雲帝此刻之力,並非真正的神境。或者說遠非神境。」
「只堪稱之為半步人境,半步神境的——半神。」
池嫵仸承載的涅輪魔魂殘留着些許的上古記憶,對於神之境界的認知,有着一個基本的輪廓。
「半神?」
震驚之外,千葉、閻祖等人魂間湧現的更多是悚然。
半神之力便已如此,那完整踏入神境的真神,究竟該可怕到何種地步?
那個名為「深淵」之地,真的存在着真正的神靈嗎?
現在不是贅言的時候,池嫵仸魔眸瞥過雲澈身上即將散滅的南溟神芒,肅聲道:「媚音,準備傳送。方才之戰,很有可能驚動此刻正在西神域的陌悲塵,必須馬上離開。」
她和水媚音、彩脂都通過君惜淚的記憶目睹過陌悲塵。那個人的恐怖程度,絕非南昭冥和南昭光可比。
以南昭冥和南昭光對他那極端恭敬和敬畏的姿態,很可能,那是個擁有半神之力的恐怖存在。
最壞的情形或許不弱於神燼狀態下的雲澈。
而雲澈的半神之力不但要以永滅神源為代價,還要承受極重的反噬,持續的時間也是極短。
無論如何,都絕不能遭遇陌悲塵。
若不是為了救沐玄音和千葉影兒,她甚至不會讓雲澈暴露於南昭冥與南昭光之前。
「好!」水媚音點頭,乾坤刺已橫於胸前,釋放出微弱的緋紅神芒。
「雲帝,」池嫵仸向雲澈道:「他們已是十死無生。我們該離」
轟隆隆隆隆——
話音未落,她的靈魂忽然莫名痙攣了一下。
那是來自涅輪魔魂的危險警兆!
伴隨着隱隱約約,卻沉悶無比的轟鳴之音似來自遙遠無比的天穹之外,又似響起在靈魂的最深之處。
剎那愕然,池嫵仸臉色驟變,急聲道:「媚音快傳送!」
水媚音的小手猛的一顫,所有人也都駭然轉首。
從來沒有人見過魔後失態的樣子即使當年龍白攜西域兵臨滄瀾,她亦是自始至終泰然應對。
卻在此刻如此的驚慌失措。
短暫驚愕後,水媚音迅速出手,乾坤刺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