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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萬人,一年,這樣一條公路。
黎嘉駿已經不敢想了,對於現在的勞動力能夠創造的奇蹟,她已經麻木了,如果別人對這樣的奇蹟能夠發出驚嘆,留給她的,也只有心疼而已。
「小姐,喝點粥,配點這個。」金禾過來給她端下午茶,「這是秦九爺給您捎來的正宗峨眉辣子,昨天姑爺送來的,您嘗嘗?」
「秦九捎來的?」黎嘉駿回過神,她直起身,扶着肚子,「哎喲喲喲喲喲……」
「別急別急,我給您調下墊子。」金禾喜不自勝,「沒跑了,酸兒辣女,絕對是個小姐,哎,終於有個小小姐了,滿屋小少爺,火氣太旺了。」
「樂什麼呀,真是個女孩子,那我就不是家裏最小的姑娘了。」黎嘉駿故作哭相。
「哦喲喲,娘跟女兒吃醋,不知羞!」
黎嘉駿喝了兩口粥,又翻了一會兒報紙,感覺沒什麼特別的消息了,就開始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把摘錄的事情一樣樣看下來。
她結婚前一個多月,人還在宜昌的時候,長沙大火。
那時候聽說這個消息時,報紙稱官方統計死難者只有兩千,適時所有人都累得如狗一般,陣前戰士幾萬幾萬的消耗,對於後方的災難,並沒有什麼餘力去探究。直到後來這件事情越鬧越大,大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開始全國的報紙都說,這一焦土政策實時徹底,計劃嚴密,長沙成為了一片廢墟,「再無一草一木可以資敵」。
可十多天以後風向突變,蓋因傷亡統計與原先計劃嚴重不符,這特碼哪是撤退後燒的,這分明就是燒百姓去的!嚴查之下發現,計劃是有的,可這一次大火,卻完全是因為一次意外起火引起的連鎖反應,神經緊張的各處「焦土負責人」在看到一處大火時,已經有確認那是意外,可是那時候警察和消防隊已經全部撤退,沒人能撲滅,時間長了,其他各處負責放火的人以為「焦土計劃」開始,便紛紛放火,全然沒注意城裏到底還有多少百姓。
從「大火五日被難着二千人」,到「死難者逾三萬」,長沙大火燒了整整十多天,成了大後方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所有的人。
即使被拉出來背鍋的主要負責人被槍斃,可是申報所刊載的《登記結束》一文中,「省政府為每位災民發了救濟費五元」這句話還是讓黎嘉駿合上了報紙。
接着,就在她婚前半個月,汪精衛果然跑了。
咦,她為什麼要說果然。
他帶着兩個小夥伴,去了越南河內。
原本這件事情還是機密,機密中的機密,也只有少部分的人得到了一些消息,那時因為大哥正在開闢東南亞線路,才有好心人提醒二哥暫時緩一緩越南這一線,以免引火燒身,據說那時候校長還是希望能把汪聖人秘密勸回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很難說了。
可誰知道,汪精衛一定要作死,通過香港的《南華日報》,發表了「艷電」,明目張胆的告訴校長和所有他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他要投敵!
艷電之所以謂之艷,原本純粹是因為那一天的電報代號為「艷」,可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艷卻分明合適得很,又艷俗,又諂媚,對日本人的。
看完艷電內容後,相比周圍人的憤怒,黎嘉駿心裏更多是嘲諷,她不由得想到上輩子看過的一本韓國電影中,一個漢奸最後的剖白,大概意思就是:我要是早知道會勝利,我才不會投敵。
呵呵。
「早知道」的人表示她就靜靜看着,不說話。
艷電過後,全國掀起軒然大波,到處都有誰誰誰投敵的風潮,畢竟汪精衛曾經的「黨內聖人」稱號實打實的,曾經也是一個敢刺殺敢拼命的黨內義士,風評和人緣比校長真是好了多少倍都不知道,頓時人人都認為汪精衛的想法是對的,紛紛投敵,全國動盪不安,幸而家裏沒那麼高的檔次,投敵別人說不定也不要,各個巍然不動過自己的。
可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是和他們扯上了關係。
年後沒多久,馮卓義,也就是維榮,他竟然來託付家人了!
他的孩子剛出生沒兩個月,他就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夫妻倆都是上無老下無小的人,同事也都朝不保夕的,舉目四望,這個軍-統小頭目竟然只能找上她了,黎嘉駿還記得身上背着個「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