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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各級官吏一起貪,甚至鄉間小吏都能撈一筆,改革之後變成大官才有資格貪。
」在蔡京的茶法改革下,國家財政收入提高了,朝中重臣也滿意了,大商人和大茶場主同樣獲利,宋徽宗當然把蔡京當寶貝。
朱銘揮劍劈開荊棘雜草,邊走邊說:「蔡京的所有改革,說穿了就是撈錢。
給朝廷撈錢,也給自己撈錢。
有時候能歪打正着,但更多的時候搞得天怒人怨。
比如說貨幣改革,搞出當十大錢,搜刮民脂民膏。
老百姓又不傻,於是把小錢熔了,紛紛改鑄幣值更高的大錢,貨幣市場被搞得更加混亂。
」父子倆繼續聊蔡京改革,主要是朱銘在說,朱國祥在旁邊捧哏。
很多,朱國祥雖然聽得半知半解,但他喜歡這種父子交流方式。
不像以前,說着說着就鬧分歧,聊天總是變成插科打諢和互相吐槽。
朱國祥開始反省,他認為自己很關心兒子,卻根本不在乎兒子的想法。
他以前總覺得,兒子沒啥正經本事,懂一堆歷史有個屁用。
真要喜歡這方面,去考研考博都行,搞自媒體是最沒志向的。
現在嘛,兒子似乎比他想像中更有本事。
……穿越第十天。
漢水兩岸,層巒疊翠。
放在幾百年後,這該是一次身心愉悅的徒步旅行。
可惜此時交通不便,江邊荊棘雜草叢生,到了晚上更是冷得不行,父子倆還一直處於半飢餓狀態。
由於缺油缺鹽,朱銘感覺自己的體力明顯下降,在穿越中得到改善的體質都快撐不住了。
他們沿着漢水江岸行走,遇到了好幾撥船隻,但無一例外都沒停靠。
實在是水匪山賊太多,船家不想橫生枝節,萬一被引誘過來遭到打劫咋辦第十天的中午,父子倆終於在江邊發現房屋。
那是散落在山麓的三十多處茅草屋,以前應該是一個村落。
但顯然破敗了,有的連牆體都已倒塌,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
朱銘加快腳步,朝那些茅草屋走去。
朱國祥卻半道停下來,站在一株自由生長的茶樹前,對走在前方的兒子說:「這是一處廢棄茶山。
」朱銘聞言觀察四周,發現被他當成小樹林的地方,其實矗立着一株株茶樹。
那些茶樹長得枝繁葉茂,由於缺乏人類的修剪,有些甚至已長到兩米高。
遍地野草橫生,夾雜在茶樹之間,也不知被廢棄了多少年。
朱銘嘀咕道:「茶場荒廢,人口凋敝,如果這裏是西鄉縣,那就可以繼續精確時間。
應該在河湟開邊之後,又在金軍南下之前。
早於這個時間段,漢中各地的茶場很興盛。
晚於這個時間段,金兵肆虐山陝,大量百姓逃到漢中,人煙不會這麼稀少。
當然,如果是在南宋就另說,我對南宋的漢中情況不了解。
」朱國祥驚訝道:「記得這麼清楚」朱銘裝逼道:「基本操作而已,河湟開邊和靖康之恥是大事件。
」「這期間有哪些皇帝」朱國祥問。
朱銘說:「宋神宗趙頊,宋哲宗趙煦,宋徽宗趙佶,宋欽宗趙桓。
」「王安石變法,好像是宋神宗在支持吧」朱國祥的歷史知識非常有限,若非比較熟悉王安石,他甚至都不知道宋神宗的名號。
朱銘點頭道:「就是宋神宗,如果穿越到那會兒最好,可以考科舉跟很多名臣打交道。
如果穿越到徽宗朝,唉……就他媽一言難盡了。
」分辨出茶樹之間的通道,朱銘劈砍雜草前進,很快走到幾間茅草屋前。
屋前甚至還有小院,但籬笆牆已經壞掉。
院子裏同樣長滿雜草,朱銘揮劍劈砍一陣,發現雜草叢中有個竹編的簸箕。
蹲下伸手一捏,簸箕的竹條直接被捏爛,廢棄時間太久,已經完全風化腐朽了。
朱國祥看着倒塌的門板,說道:「這裏沒人,我們最好別進屋,當心土牆塌下來。
」「還是得進去,看能不能找到一口鍋。
」朱銘說。
父子倆一前一後,小心翼翼踏進房屋。
堂屋裏擺着一張飯桌,是宋代已經普及的八仙桌。
桌面都已經長苔蘚了,這可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
地上散落着一些雜物,應該是屋主人搬家時遺留的。
轉悠一陣,沒發現有啥可用物品,朱銘又折身朝側屋走去。
此處明顯是廚房,一眼就能看到土灶,灶前地面長着不知名的小蘑菇。
「好東西!」朱銘眼前一亮,灶台上有個陶罐。
罐耳缺了一隻,另一隻罐耳還繫着麻繩。
一個缺耳的陶罐,這就是所有收穫,父子倆捧着罐子就走,終於可以煮野菜湯喝了。
帶着喜悅心情,朱銘捧罐回江邊,突然聽到附近的茶園裏,傳來一聲類似馬叫的嘶鳴聲。
「有馬!」朱國祥說道。
「有人!」朱銘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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