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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肚子裏的水都晃動得咕咕響。
這給她與兔撥鼠打交道增添了不少麻煩。
宋游則閉上了眼睛,感悟天地靈韻。
此時三月上旬,已是晚春。
若在南方,天氣好些,陽光一曬恐怕已經能找到幾分夏天的感覺了。天氣不好,又可能在過冬。然而在這言州草原上,早晚溫差大,即使這幾日都是陽光普照,晚上也能感到幾分寒意,要穿得厚些,披上毛毯,才能禦寒。
此處遼闊,沒有大山,沒有激流,最高的山也不過百來丈,然而此方天地的靈韻卻也有其特別之處。
遼闊,平靜。
古往今來,言州向來是北方草原部落與中原王朝的戰場,不知多少英雄豪傑曾在這片土地上廝殺,亦不知多少名將揮兵馳騁而過,這片遼闊的土地像是頭頂的星空一樣,見證着雙方的爭鬥,文明的起伏。
呼嘯的風中好像都是歷史的低語。
宋游感悟着此方天地,亦將自己的心交給天地,讓它知曉,在這明德六年的晚春,曾有這麼一名道人從此經過。
也許多年之後,還會有別的修行者來到此處,在此盤膝一坐就是一夜,與此方天地靈韻交流,也與千百年前的他隔空對談。
三花貓則依舊在草原上跑來跑去,時而捕捉野兔,時而又跑去與馬兒對話,到半夜的時候,才跑到宋游身邊來,老老實實的呆着,既吸取環繞於他身邊的天地靈韻,也吸取月亮精華。
……
次日清早。
宋游收拾了一番東西,便下山而去,重新到了營地中。
以前多達草原由北王自治的時候,這草原會便由北王舉行,現在北王沒了,多達充入言州,自然便由官府舉辦。
宋游找了一位官吏詢問。
大晏的官吏很尊重道人僧人,也很愛與僧人道人交流,宋游很快便問清楚了。
官辦的賽馬會在巳時開始,報名不需要什麼,只需要人和馬去就行,也沒有多少講究,比賽場地繞着營地一圈,也幾乎繞山一圈,只要不抄近路和中途混入就行,最先到終點即為取勝。
聽說最後一天要複雜一些,會在馬兒身上寫字,會有人開設盤口,獎勵也會更豐富,不過前幾天都很簡單,以娛樂為主。
誰都可以參加。
等宋游帶着三花娘娘和棗紅馬到了起點時,此處已經聚了很多人了。
參賽的以半大少年為主,所騎的要麼是精心挑選的好馬,要麼便是自己從小陪伴着長大的愛馬,幾乎都沒有坐鞍和馬鐙,只有韁繩。沒有坐鞍和馬鐙倒是和三花娘娘騎的棗紅馬一樣,但連韁繩也沒有的馬,卻只有棗紅馬獨一份。
除了三花娘娘,倒是也有別的女孩子,只是像三花娘娘年紀這么小的,卻是一個也沒有,而像她這般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更是沒有。
因此當三花娘娘騎着棗紅馬走入馬群中時,幾乎參賽的和圍觀的所有人都朝她投去了目光。
不僅人小,馬也小。
雖說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北元馬,和棗紅馬應當是同一品種,不過棗紅馬確是其中長得最矮小的。
眾人要麼咧嘴笑着,要麼議論紛紛。
其中還有一個熟人,正是昨天那名少年。
只是他來得早,佔了一個靠前的位置。
一見到宋游,他便向宋游打招呼,笑容燦爛:「先生,又見到了。」
「有緣。」
宋游也與他笑道。
少年沒有在他身邊看見馬和女童,回頭往身後一看果然看見了,不由驚訝的問:「伱們也來賽馬?」
「玩耍為主。」
「嘿嘿你也想贏羊?」
「玩耍為主。」
「你這馬這么小,怎麼跑得過?」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其實馬也是如此。」宋游站在外邊,聲音溫和,「足下有所不知,我這馬雖小,卻擅長奔跑,我家三花娘娘亦是難得的騎術高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少年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四周的人說着本地話,聽不懂說什麼,宋游大抵也能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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