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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悲怒,怒子孫不孝,悲良臣之終,然,亦有喜悅,喜老臣開悟入道而來」
為什麼來泗水,因為這裏如今就是大通河水域的中央,也是水脈匯流最豐沛之地,這不只是大通河水域的事情,也必是楚航化為水靈之氣走水之後重新匯聚的所在。
此前那大通河的水,那天地間的落雨,都受楚航這一次走水所影響,甚至可以算是楚航散發水靈之氣的一部分,而今則在泗水重新匯聚。
隨着天光漸漸放亮,遠處水域的中央生出了一片霧氣,更有一片細小的漩渦在水面上形成。
在這水靈之氣匯聚的時刻,一個身影從模糊清晰,漸漸在水下形成。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水聲之中漩渦漸漸擴散,不再像是旋渦,而像是水流繞着流動擴散,竟然露出了水域中央的一處高地大石。
這裏原本就是泗水河谷的地勢高處,此刻倒是像大通河中的一處小島礁,也就是幾丈的寬度。
在這濕漉漉大石頭中央,一道身影就站在其上,他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覺得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隨後才是一切感官和感知的回歸。
而這道身影也正是楚航,這一刻,仿佛有萬千記憶向他心中湧來,多得是人群的哭泣,多得是悲痛的高呼,多得是百姓的祈禱和祭祀
混亂而繁多,卻並沒有讓楚航感受多麼痛苦。
也是此刻,「島礁」之外的水面上,一艘木舟駛過,小舟上的船夫身穿蓑衣頭戴斗笠,搖着櫓哼而來。
歌謠幾乎只有一個調子,卻悠然動聽。
「生來若浮萍~~~見道一朝明~~~為臣死社稷~~~為官系萬民~~~不為君王忠~~~只為天下命~~~困頓數百載~~~今日望君歸~~~」
那歌聲傳來,楚航轉身看向已經靠到島礁附近的小舟,上面的船夫掌櫓停舟而笑,面向他拱手行了一禮。
「這位老先生,島礁無路,讓我送你過去吧,那邊有人在等伱呢!」
楚航原本還帶着恍惚之色的臉上露出笑容,這位搖櫓而來的蓑衣船夫雖然沒見過,卻給他一種氣數清正的感覺,更何況剛剛的歌謠也意有所指,顯然不太簡單。
「有勞了!」
楚航回了一禮,說話間已經伸腿邁入了小舟之上,而下一刻,身後的島礁就在「嘩啦啦」一片流水聲中重新淹沒於水面。
尋常凡人見此一幕定會驚愕莫名,但船夫卻似乎不在意,繼續搖櫓行舟。
大通河面的霧氣之中,一艘小舟緩緩前行,泗水谷化為大通河泗水流域,水面寬了太多太多,很是有種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的感覺。
楚航站在船頭望着前方薄薄霧氣中的水面,笑着和身後船夫閒聊兩句。
「船公剛剛所哼歌謠令老夫十分感慨啊!」
船夫着看向前面的人,也笑着回答。
「老先生有所不知,此歌謠乃是《楚公傳》中所傳,楚相爺的一生盡在歌中.已經傳遍大通河流域,嶺東、河西兩道十數州家喻戶曉啊!」
「楚公傳」
楚航喃喃自語着,回頭看了一眼搖櫓的船夫,若非方才島礁之前的感覺,若非對方身邊似乎始終是清氣相隨,他這會都要懷疑對方是個凡人了。
「船公是專程在此等候老夫的?」
船公的聲音依舊帶着笑意。
「是,但也不全是,泗水河谷如今水域面積甚廣,但總有些人需要過河,曾經一些能夠繞行的地方也不復存在,更是缺少過河橋樑我在這行舟擺渡,也是為路過之人行個方便!」
「原來如此!」
楚航點了點頭,隨後再次看向前方,前頭的河岸已經近了,正有幾人站在那邊,只一眼,便能覺出神光與龍氣。
「到了,老先生準備上岸吧!」
身後船夫的聲音傳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