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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縣故城,北而「世謂之柴汶河」,但其源頭並非今東周河,而是今羊流河。《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曰:「成人伐齊師之飲馬於淄者,」成在今寧陽縣東北90里,足證古柴汶河確名淄水,酈說當有所據。至於今東周河,《水經·洙水注》則以之為古洙水之源,西南流入泗水。但是今東周河與泗水之間隔有關山,不可能相通,也就是說今東周河不可能是古洙水的上源,而只能向西流注淄水。酈道元必是失察。至於《山東通志》言洙水之源在關山,且言小汶河,約在元明時匯奪淄水,那匯奪之前小汶河又流向哪裏呢?總不至於自淤成淵吧?所以小汶河當自古就是淄水的一條支流,其名可能曾是洋水。《歸藏·啟筮》曰:「蚩尤,出自羊水,」如果羊水就是洋水,蚩尤又在汶泗上源範圍之內,則羊水只能是以今東周河為源的今柴汶河,蚩尤只能在今新泰市境內。這是很有可能的。若果如此,冀州之地也就在今新泰市境內。
換個角度說,《漢書·地理志上》河東郡平陽縣條應劭注曰:「堯都也,在平河之陽。」《史記·五帝本紀》集解引皇甫謐曰:「堯都平陽,於《詩》為唐國。」《廣弘明集·對傅奕廢佛僧事》引古本《紀年》曰:「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由此可知,堯都平陽應無問題。那平陽又在哪裏呢?查閱文獻,古名平陽者共有四處:一在山西,《左傳·昭公廿八年》:「趙朝為平陽大夫,」《水經·汾水注》引古本《紀年》曰:「晉烈公元年,韓武子都平陽。」今lf市治;一在河南,《左傳·哀公十六年》曰:「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今滑縣東南;兩在山東,《春秋·宣公八年》曰:「城平陽。」今新泰市治;《左傳·哀公廿七年》:「越子使後庸來聘,……盟於平陽。」杜註:「西平陽。」《水經·泗水注》引古本《紀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齊田肸及宋人伐我東鄙,圍平陽。」今鄒城市治。
堯在河南並無證據,所以滑縣之平陽為堯都的可能性很小,基本可以排除。堯在山東的證據則較多,因而新泰、鄒城兩處之平陽有一處為堯都是有可能的。進一步說,顧祖禹評論泰安州的形勢曰:「州北阻泰山,南臨汶水,介齊魯之間,為中樞之地。山東形勝,莫若泰山;泰山之形勝,萃於泰安。由此縱橫四出,掃定三齊,豈非建瓴之勢哉!」而這種「介齊魯之間,為中樞之地」的形勢在泰安州中尤其體現在新泰縣。據考古學研究,山東新石器時代的文化,海岱龍山文化的分佈範圍乃是魯中南山地及其周圍一帶,新泰正處於該範圍的中心位置。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堯雖然可能起於今菏澤地區,但設都於新泰一帶,居中以馭四方卻是極有可能的。就此而言,僻處西南的鄒城是無法相比的,也就是說,如果堯在山東的話,其都平陽最大的可能是在新泰。堯在山西證據也較多,臨汾之平陽為堯都雖不能完全肯定,但也無法完全否定。但既然堯在山東比在山西的可能性更大,證據也更多,那堯都平陽之在新泰也就比在臨汾更具可能。綜而言之,新泰的平陽最有可能是堯都。《左傳·哀公六年》孔子引《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綱,乃滅而亡。」陶唐即堯的氏族,其在冀州既明,而都邑平陽最可能在新泰,也就是說古冀州最有可能是在今新泰市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