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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我一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也從來沒參加過二場。」
安達嘿嘿笑道:「我要說的是,越到後面的場子,話題也會越親密、越放得開啊想聽單位同事的八卦?一定要挺到最後哦。」
接着,安達絮絮叨叨仔細講起來——本子國的同事聚會,往往第一個場合還是寒暄客氣拉近關係,隨便吃一點,第二個場子同部門同公司的幾位親近同僚就開始吐槽起日常的不快和看不慣的事物了。
到了三四場可能只剩關係最好的三五人,話題的禁忌度陡然直升,各種八卦說都說不完,感覺馬上就要殺到懸崖邊了。
「你們知道嗎?」
說到最後,安達忽然壓低了聲音,
「倘使一對男女一起堅持到了最後一場,則有很大概率是彼此早就看對眼的,最終的結果一定是第二天早晨,在附近陌生的酒店一起睜開眼,迎接翌日晨光。哇,光是想想就不得了。」
安達說的這最後一條,顧醒倒是也有所了解。
他曾在某個論壇看到一個外國人的帖子,講他在本子國工作時,參加職場聚會,完全不懂得這裏面的門道,總會死皮賴臉地喝二場、三場,喝到最後,甚至仗着自己酒量大,一定要把最後一場一男一女兩位上司平安送到家。
直到有一天他自己也喝多了,從酒店醒來結賬的時候,看見這對上司拉着手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當然,如果聚會最後剩的是兩個男的,多半是絕對死黨基友。如果是兩個女的自己想像好了。
「那」聖子小臉紅撲撲地問道:「安達君有沒有堅持到翌日的晨光呢?」
「那還用說」
「顧醒君呢?」
「他呀,可古板了,跟你一樣,連第二場都沒去過。」
聖子聽罷,臉更紅了。
時到此刻,大部分醉酒的同事已經送回去。
按說今天的聚會已經足夠盡興,吃喝玩樂一波high過一波,在紅衫的帶動下席間也可以四處跑動,似乎沒有再進行二三場的必要。
可紅衫旺盛的精力似乎遠未得到充分發泄,於是欽點蛙人、白鳥,還有她自認為絕逃不出自己魔掌的顧醒,去喝第二場。
顧醒覺得自己簡直多餘。
他和紅衫親近嗎?不親近。
想親近嗎?不想。
那就是說,紅衫想和顧醒親近?想想她那天在地下室通道里的毒舌表現,顧醒搖了搖頭。
一直堅持到最後的聖子也被紅衫邀請了。
安達雖不在邀請之列,但他自稱被烏鴉拒絕心情鬱結,這會兒對顧醒也有訴不完的苦,不喝到天亮簡直無法消解憂愁,死皮賴臉非要參加第二場。
於是六人團湊齊,二場終於變得無可避免。
紅衫和蛙人各自叫來了自己的專車,紅衫把顧醒和聖子拉到了自己的車上,又把蛙人、白鳥、安達安排到了另一輛車。
正要出發的時候,才發現智子還站在一邊目送,紅杉從車窗上探出腦袋,
「喂,那個,烏鴉的助理,」一整晚紅衫都沒叫對智子的名字,「要不要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
智子連連擺手。
顧醒則看向了另一邊,一個醉酒的同事站在路邊,搖搖晃晃的。
他連忙搖下車窗,「喂,英朗!你沒事罷?」
「我好着呢,」名叫寺井英朗的同事抬起頭來,見是顧醒,招了招手,「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精神啊,二場完了也早點回吧。」
說着,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英朗身前。
英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又從窗戶上伸出腦袋,朝顧醒揮手,「明天見罷。」
出租車啟動,車身微微暗了一下,很快消失在詭暗的夜色中。
「好,」
這邊,紅杉和智子也寒暄完畢,往前一揮手,「出發!」
目送二場六人組離開之後,一陣涼風吹過,智子反倒清醒過來,酒席間暈乎乎的微醺一盪而去。
回家的路上,智子鬼使神差地想路過警察本部看看。這個地方白天她都不想過來,偏偏晚上有種非要去看看的念頭。